虽然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在以往的七音看來也显得毫无意义,激怒艾丽对她沒有任何好处,不过这会儿,她的心情实在太差,尤其是看到那两个空空如也的座位的时候。
曾经,她总是觉得钟岁挽挡住了她的月光,甚至连钟岁挽坐在自己旁边,都让七音感觉如此的不舒服,可是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身旁人的存在,偶尔还会说两句悄悄话,亦或是看着他安安静静画画的模样,都觉得那般美好。
七音穿梭在黑暗中的德里学院,汉斯所说的这会儿钟岁挽应该在宿舍吧,他在干嘛?是知道事情败露躲了起來,还是...在照顾那个受伤的人类,可是...也有可能是真的生病了,起不來,不是吗?
七音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自己想到的地方。
可是却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怎么敲门,准确的说是敲门了直呼,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犹豫再久也不会有结果,七音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的门本來就是开着的,于是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走了进去,毫无意外,钟岁挽房间的门,紧紧闭着。
看样子他并沒有出去,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可是却迟迟未见钟岁挽开门,就在七音疑惑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内传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七音的错觉,声音之中竟然带着一丝警惕:“是谁?”
“七音。”仿佛是怕对方听不出來自己的声音一般,七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发现钟岁挽的房间门,似乎是被反锁着的,生病了需要反锁门吗?
门内有几秒的沉默,随即便是钟岁挽稍微压低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你回來了?”
“嗯。”七音应道,可能觉得自己的反应或许太过于冷淡了,她接着补充道:“我听说,你生病了...”
每一秒的沉默,都让人如此难熬,七音不知道钟岁挽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是因为不适应这里吗?还是说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点小病,不想传染给你。”钟岁挽的声音仿佛真的如同生病了一般,变得虚弱。
可是七音却只从里面读出了一个信息,他并不打算打开门,传染给自己吗?七音突然觉得这个借口拙劣的有些可笑,吸血鬼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会生病的生物,钟岁挽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可是他却还是这样说了。
“是吗?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七音尽量用最平淡的语气说道,反正从來她都是这样的语气说话。
钟岁挽并沒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沒有再说一句。
匆匆赶來,就连结束也是如此匆忙,七音转身离开,或许她选择來到这里本來就是一个错误,她竟然一开始还天真的相信,钟岁挽的出现真的只是一个偶然,沉衣的怀疑毫无道理,就算蓝简出现在了k家,七音也有理由说服自己,也许只是蓝简误会了钟岁挽。
七音所认识的那个单纯无害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人类派來的卧底,又怎么可能会是蜂兵?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用自己的命,为她当下致命的伤害。
如果说连那些都是演出來的话...不,七音不敢相信!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寥寥的几句对话之中,七音却不得不去相信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她的听觉异常敏锐,哪怕一丁点细微的声音,哪怕只是人类微弱的呼吸声,七音都能清晰的听见,就算对方在门的那一头,就算她似乎刻意的捂住了自己的呼吸。
七音知道,钟岁挽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捂住自己的呼吸,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钟岁挽让那个人这样做的。
是啊,自己听觉敏锐的事情,钟苏挽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听觉竟然已经敏锐到了这个程度,甚至可以凭借微不可察的呼吸声,來判断里面有几个人。
有些东西,就算沒有亲眼看见,光是听见,就足够让人死心了。
钟岁挽将耳朵贴在门背上,确认七音已经走远很久之后,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可是表情却并不见得有多放松。
红萝还是第一次看到钟岁挽如此紧张的样子,就好像担心什么秘密被重要的人发现了一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刚刚在门外说话的人,不对...是吸血鬼!或许很重要。
“她是谁?”红萝将被子从鼻子下松开,开口问道。
钟岁挽看了红萝一眼,却并沒有打算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