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医院。
手术后第七天,郎天慎捧着一束康乃馨走进病房,看到池一心半卧在病床上,腮粉唇红,化妆化得恰到好处,遮住了病容。
郎天慎将康乃馨献上,池一心接过来,捧在怀中。
"你怎么做这么蠢的事?"郎天慎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池一心打量着康乃馨:"如果是玫瑰就好了!"
声音如游丝,这回是真正的弱不禁风了。
郎天慎盯着她的眼睛:"你一定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吗?"
"帮我把花放那边吧,这不是我想要的。"
郎天慎笑了一下:"死性不改!"然后接过花,去找花瓶,"执意由室内摄影改成野外摄影,你的代言费都贴进去了吧?"
池一心一惊:"你知道?"
郎天慎无奈摇头:"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想去户外,你就又赔钱又冒险,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池一心望着郎天慎插花的背影,出神。
郎天慎插好花,一回身,正迎着池一心的目光,似秋水,闪秋波。
郎天慎走过来,坐在池一心的床边:"如果你出事了,我会怎么样,有没有想过?"
池一心用双臂支撑着坐了起来,缓慢回身,拿起枕边的手机,然后翻找,找出一张照片,伸到郎天慎的面前。
这是池一心手术时,郎天慎赶往医院,门口的记者拍的照片。
照片上,郎天慎面色焦灼,头发飞扬,正迈开他的大长腿,一步三级的跨上医院门口的台阶。
"听说,我手术时,你很着急?你这么顾及形象的人,都能让记者拍到这样的照片,而且,还不是偷拍的!"
"当时,不知道你的情况,不知道有多严重。"
"后来呢?"
"后来,听你助理说,是肋骨骨折和脾脏破裂,知道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心来。"
池一心慢慢的靠在床背上,把手机举到眼前,看着那张照片:"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你会怎么样?"
"会伤心,会自责!"
"自责什么?"
"自责我对你说了那句'想去户外拍摄'的话。"
池一心目光转向郎天慎:"除了自责之外呢?"
"会好久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一直想着这件事!"
"还有呢?"
"会骂你,为什么这么傻?!"
"还有呢?"声音已经轻得近似于无了。
郎天慎移开了目光,把头转了过去:"还有的,有很多,但都不是你想要的!"
池一心也把头别向一边:"我知道,我想要的,你不会给我。"
郎天慎回过身来,伸手把池一心的脸扳了过来:"以后,不要这样傻,你是个多么聪明的人,这么复杂的圈子,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事,但为什么这件事上却这么傻?"
池一心推开了郎天慎的手:"你不是也一样吗,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为了她,五秒钟看一次信息,你不是也很傻吗?那个女孩子,你能放下吗?"
郎天慎垂下双眸。
"我知道,你不可能放下她。因为,放下,太难了!我也做不到!"
郎天慎离开了。
病房里,只有池一心一个人,把被子拉过头顶,躲在里面,失声痛哭。
门外,池一心的助理依靠在墙边,默默的听着隐隐传来的哭声.
港城。一个月后。
郎天慎拨通了池一心的电话:"恢复得怎么样了?"
池一心正在跑步机上气喘吁吁地跑步,她挂上蓝牙耳麦:"你为什么不亲自来看一下?"
"你怎么喘成这样?你在做什么?"郎天慎在电话那边问。
"你可以猜一下我现在在做什么,这样有规律有节奏的喘息,你觉得呢——"依然以180的步频在慢跑。
郎天慎失笑:"想让我猜什么?"
"男人听到女人喘息,不是都会发挥想像力吗?"
池一心也发现,自从被郎天慎拒绝之后,越来越大胆了。
郎天慎大笑:"不是女人的喘息声,而是女人的**声,才会让男人想像,你正在跑步机上臭汗淋漓吧?这有什么可想像的?!"
池一心顿时泄气了,把跑步机关掉,下来擦汗。
"听说你推了几个剧本,为什么?因为身体的原因?"
"是呀!因为手术,身上留下了那么长的疤痕,所以,不能拍脱戏了,那些剧本都只能推了。"池一心面无表情的开着玩笑,面对着墙而站,静拉伸她的小腿肌肉。
"我没时间听你闲扯,究竟什么原因?是因为身体没恢复?"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是不是会觉得欠我的!"边说边屈腿拉伸后腿肌肉。
"呵!"
能想象出郎天慎这一笑的表情,有点不屑,有点无奈。
池一心现在正身体直立,用手扳住脚面向后屈腿,拉伸大腿前侧肌肉,由于这个动作需要用力,所以不能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那几个剧本我都听说了,都不错,这样的剧本你都拒绝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压腿,正压、侧压。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踢腿,前踢,后踢,侧踢。
"我知道?什么?你想要什么?"郎天慎在电话那边问。
这一句让池一心眼前一亮,她立刻停了下来:"你把刚才的最后那句话再说一遍!"
"嗯?哪句?'你想要什么'这句?"
"对,就是这一句!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你想要什么?"
ok,就是这句!
"好吧,既然你这么问我,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你!"
郎天慎头痛。
"给吗?"池一心追问。
"我已经给别人了!"
池一心做心痛状。
她把健身室的窗打开,清凉的空气灌了进来:"请我吃饭吧,我做了手术,元气大伤,所以,请我吃顿好的,给我补补吧!"
"想吃什么?"
"大闸蟹!"
港城。兰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