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远远地望着李松,依旧是招牌式的长发,依旧是慵懒的姿态,但眼神却不再是往日的淡漠,而是紧紧盯着远处的一个目标。
李森循着他的目光寻找过去!!是池一心。
李松独处于大厅的一隅,就如同置身于观众席中,静心欣赏着舞台上华丽而精彩的表演,而这场表演的主角,就是池一心。
李森心想:难道,这就是李松最近的反常行为的原因?
池一心的五官近乎完美,带着这样的一张完美面孔,池美人在权贵达人间顾盼流连、左右逢源,如一个太极高手,闪躲腾挪、游刃有余。
李松一双眼睛追随着池一心,眼神中少了摄影师的挑剔,只剩下欣赏与艳羡,这一切看得李森饶有趣味。
李森的饶有趣味是被一阵有些异样的声音打断的,声音是从准备室方向传來的------准备室!
刚才自己出來时,裴义进去了,那么,准备室里只有段子文和裴义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恐惧感瞬间袭上李森的心头,仿佛有一霹雳在晴天震响,李森强烈地预感到:段子文和裴义也被发现了!
李森不顾一切地向准备室跑去,推开门,正看到气得浑身发抖的段志城,和他对面,傲然挺立的裴义,还有蜷缩在裴义脚下的段子文.
李森的出现让段志城大吃一惊,即使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段志武在这一刻也难掩慌乱,他显然想掩盖眼前的这不堪的一幕,但又不知该如何掩盖。
裴义急切地用眼神暗示李森,李森看懂了,裴义是想让李森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李森明白,这是裴义想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现在,他们俩已经被发现了,自己只有装作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才能暂时平安!
李森领会了,于是装傻:“段伯伯,子文怎么了?刚才发生危险了吗?我听到有声音才进來的!”
段志武立刻就坡下驴:“啊!!是呀,是呀,刚才有人來袭击子文,幸亏子文身边有保镖,沒什么大碍,仪式要开始了吧,子文,”他走过去拉起了段子文,“快和森小姐一起出去招呼客人,仪式要开始了!”
然后用冷冷的眼神剜了一眼段子文,这一眼,冷若冷霜。
段子文低头站了起來,拽着李森的胳膊往大厅走,但走得有些艰难,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大厅的中间有一个造型精致的蛋糕塔,这里将举行一个小型的庆祝仪式,就象所有的生日宴会一样,但宴会的主人,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段子文本來就白皙的面庞,现在变成了惨白;李森的心思也完全不在这里,她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段志武下一步会怎么做?自己是不是就要失去段子文这个靠山了,那么,一直虎视眈眈的陈美凤会有什么行动?接下來自己的命运?还有裴义会怎么样?
大厅中央的这两个人的异样的神色引起了四围的人的注意,议论声四起。
但李森顾不得这些,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乱了:裴义!裴义呢?
刚才出來时,裴义还留在准备室,段志城会怎么处置他?
她的目光在大厅里四处寻找,但不见裴义的影子。
在台下不远处,站着段志城,一双象鹰一样的眼睛,在盯着大厅中央的这两个年轻人。
不必问了,一切都明了了!
李森感觉自己正置身荒岛,曾经可做依靠的这些人,如今都离自己而去:小时,妈妈是他最坚固的后盾,后來到了港城,李松成为她心理上的安慰,再后來远走英国美国,李恩厚是她遥远的挂念,再后來,那个叫郎天慎的人出现了,每当郎天慎有麻烦时,段子文都能出手相助,而每当段子文力不从心时,裴义又总是能得心应手地站在自己的身边,如今,这些人都或者离去了,或者自身难保了,李森茫然四顾,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她真切地感到:郎天慎,在离自己远去!
段子文在一片祝福声中机械地吹熄蜡烛,机械地切蛋糕,李森也机械地切蛋糕,机械地帮忙分发蛋糕,当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时,突然感觉仿佛有一霹雳在晴天震响,因为,她看到了陈美凤!一直虎视眈眈想要与段志城联手,來共同对付李恩厚的陈美凤!
仪式草草结束,段子文立刻被段志城派人给带走了。
站在大厅中央,李森犹如置身荒岛:远处,李松漠然地飘过;陈美凤带着难以琢磨的表情,森然地飘过;段志城强做笑脸,木然地迎來送往!!
拿出电话,拨了裴义的号码,但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裴义显然已经被控制了!
立刻挂掉电话,不知所措地茫然四顾,李恩厚正在与段志城告辞。
李森追随着李恩厚走了出來,一直跟到他的车里,李恩厚非常惊讶:“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爸爸说吗?”
李森望着车上的司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