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天不悦地扫了两人一眼,斗气什么时候斗不可以?真是一老一少,没个正经的。
百官被展颜与雷公这样一闹,反而清醒了一些,因为雷公最后的一句话,他与襄祖之间,确实是君臣不像君臣,反而像朋友,这样的关系,襄祖跟他说几句真心话,绝对是可以理解的,而他说襄祖曾提过罪己诏的事情,想来,不会有假。
于是,便有人提出要验证这份罪己诏的真伪,所谓真伪,自然是验证宝印,而雷公上前取过那份罪己诏,看了一下,道:“这是襄祖亲笔所书,不会有假。”
几位老臣纷纷上前,戚少保跟了襄祖多年,也认得襄祖的笔迹,他瞧了一下,道:“笔迹看起来是一样,但是襄祖的字铁画银钩,字字千钧,而这风罪己诏,字体软弱无力,有模仿之意。”
丞相却摇摇头,“不对,不对,襄祖病了之后,写的字确实是软弱无力了,你可以取襄祖后期的文书来对比一下,还有,这里写下毒,力透纸背,可见心中是极为愤怒,若是模仿,只怕每一笔力道都是小心翼翼的,书写出来的效果也会一样,不会有这样的差异。”
戚少保仔细研究了一下,果然如此,“相爷此言,不无道理。”
戚少保与丞相都这样说,百官自然相信这份罪己诏是出自襄祖之手,既然是出自襄祖之手,意味着罪己诏里的内容都是真实的,佞臣,就是童太师,童家果然居心叵测。
“这里说南宫家是被冤枉的……”礼部尚书说了上半句,现场便死一般的寂静了。
戚少保脸上闪过多种神色,当年南宫家谋反一事传出,他是头一个破口大骂的人,骂南宫廷忘恩负义,在定罪的时候,他是赞成满门抄斩的。
当年人人都道他与南宫廷之间有过节,其实哪里有什么私怨?只是因为政见不合罢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大家都是一心为朝廷,但是,当谋反一事传出来之后,他很愤怒,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虽然平日里和南宫廷因为政见不合会吵架,可他心里是很敬佩他的,南宫廷谋反,说明他看错了南宫廷,甚至,错欣赏了他这么些年。
只是没有想到,他当年没有看错人,一直都没有看错人。
他陡然抬头,看着忠献,“太皇太后,姑且不论这罪己诏的真伪,既然有襄祖遗旨,恳求太皇太后把襄祖遗旨请出来,遗旨一直都在太皇太后手中,想来不会有假。”
“恳求太皇太后请出襄祖遗旨!”百官齐声喊道,这一次,没有人下跪,因为,即便是童太师党的人,也都明白,此刻童家气数已尽,慕容擎天这一招,来得太猛,太狠,童太师与太皇太后都没有能力招架。
忠献原先在罪己诏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做声,是因为,她就等着这一刻,等着
众臣都逼着她拿出襄祖遗旨这一刻。
她沉重地瞧了众臣一眼,沉声道:“罢了,事到如今,哀家再不拿出来,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她回头吩咐,“来人啊,把哀家锁在黑檀木盒子的襄祖遗旨请出来。”
站在她身边的嬷嬷应声:“是!”
天色已经昏暗,忠献道:“诸位都进来吧,既然是宣旨,也该有个正经地方。”
说完,她拄着拐杖站起来,宫女上前扶着她,被她打发下去,“行了,哀家还没老到要人扶才可以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