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与潘翥这一番言语,彻底解开误会,关潘两家便不再有私仇。
至于潘浚与关羽不合,也是性格使然,属于个人问题,于大局无碍。
这并不影响潘浚对关兴的赞赏,此时潘浚真当关兴事子侄相待,一如伯乐见到千里马。
“方才贤侄言说荆州忧患,顾虑关君候安危,可否试言之?”
此时前嫌尽弃,潘浚考教关兴。
“伯父容禀,小子言荆州有难,并非虚言。”
关兴开口,说出自己的分析。
“一则时世不同,曹操虽为曹贼,不过势大难图。土地粮草、人口军士、后勤储备都数倍于我等!”
“二则曹仁为守御,我父为攻坚。我父诚然善攻,曹仁亦足善守。
周公瑾之智,甘兴霸之勇,驱突徐盛、潘璋、陈武等辈。攻拔曹仁守御之江陵,一年也未下。”
“三则曹仁都督诸军,有洛阳于禁、淮南张辽等名将可为应援。而我军可与匹敌者,唯有我父一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襄樊不可猝下,北伐困难重重。
关兴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教潘浚等人吸收,然后又道:“孙刘两家联盟,我伯父坦荡磊落,孙仲谋却包藏祸心。前有孙夫人美人计,后有吕子明诈取三郡,不可不防啊!”
“若是襄樊战事吃紧,旷日不下。江陵空虚,非但在外大军危险,荆州大地也必然板荡。”
关兴从曹刘局势,再到孙刘关系一一道来。
潘浚此时听了关兴分析,调理清楚,言之有物,心中赞赏。
不禁言道:“《管子》云: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汝之谓也!”
潘浚是地方大员,又久在荆州。军事政务出自他手,因为熟悉,他才对荆州局势忧心。
见潘浚赞同关兴,潘翥心下不悦,出言反驳道:“左将军力图恢复,关君候同仇敌忾,众将士勠力同心,襄樊如何不下?”
刘备受天子封为左将军,潘翥因此代称刘备。
关索听了关兴分析,原本对关羽信心十足,此时也七上八下,忍不住问道。
“孙仲谋一方诸侯,如今仰我鼻息,如何敢出尔反尔,与我为敌?”
潘秘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也是一副问询模样。
潘浚有心教导子弟,于是拿纸笔画了一份地图。
关兴等人看时,却是北到宛城,南到零陵,西起秭归,东至夏口的一份地图。
长江、汉江、岘山、洞庭湖一应俱全。
“湘水之盟后,南郡大部江陵、公安,以及武陵、零陵二地归我,南郡东北、江夏大部、长沙、桂阳归孙权,南郡襄樊、南阳、南乡、江夏北归曹操。地域人口,战略纵深皆不及曹操。”
潘浚之言不仅于此,关兴也凝神细听。
果然,说完荆州,潘浚手指到房陵等地区。
“房陵新附,上庸山城,且道路难行,难以支援。武陵、零陵又为长江隔断,难以有效联系。公安、江陵要地,必须大兵守卫。”
虽然潘浚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几点无一不是己方弱势,从而印证攻伐襄樊不易。
解释完这一句,潘浚接下来叙说孙刘两家局势。
“南郡以南,汉水与长江的交汇点是江夏的夏口,而湘江与长江的交汇点是长沙的巴丘,都是江东重要据点。守尉皆吕蒙、黄盖、朱然等江东宿将。断我水军长江下游、武陵沅江、零陵湘江水上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