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琶堤停好车的韩素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到了殷小妙的电话:
“点算啊?梅姐,救命啊!我现在躲在包厢里的洗手间不敢出去啊!”
韩素梅听着她把大概的情况说完,笑了起来:“跟他喝嘛!”
所谓会者不难,大约不过如此。
对于殷小妙他们来讲,一时间感觉束手无策的事,对于韩素梅,就这么四个字。
而这的的确确就是解决殷小妙目前问题的最优解。
所以从洗手间出来的殷小妙,还没等六叔开口,就走到桌边端起杯子:“叔公,喝多了?”
她把那小盅白酒一饮而尽,冲六叔亮起杯底:“喝多也不用跑啊,我们又不可能灌你喝。”
本来正在纠结“家里谁说了算”的六叔,盛怒之下甚至已提到了“门风”和“母鸡打鸣””。
听到殷小妙说他不能喝,六叔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过来了,气得眼都红了:
“我饮大左?阿叔出来劈酒,你纵未出世!”
他听殷小妙说他喝多了,很气愤,马上将手中酒一口就喝光:“你同叔公讲哩滴?”
李子轩看着殷小妙冲他眨了眨眼,马上会意,端起酒杯冲着六叔敬酒:“叔公好酒量!”
能做得了俄式俯卧撑的李子轩,身体素质当然没问题;
能舞得了狮的殷小妙,自然身体也不差。
这么轮流敬六叔酒,而后者又是自谓海量,杯到即干。
六叔没能撑多久,就彻底醉倒。
不论如何,这一顿饭总是应付过去。
而李进在叫了车把六叔和两个堂侄送去酒店之后,看了李子轩一眼:“衰仔今晚算争气!”
对于他来说,这就算是难得肯定了。
“小妙,六叔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劝是对的,唉,爸摊上六叔公,实在也是没办法!”李进又对殷小妙这么劝说着,其实他自己身体,心里何尝没数?只是当时被六叔拿话架上了,下不了台,对他而言不得不喝罢了。
殷小妙笑了起来:“我明白的,又不是小孩子!”
不过当她提出回西关住,李进和陈慧珊都有些愕然:“六叔不是被你安排去酒店了吗?”
“子轩住那边,似乎精神好不少噢,我是想着,让他养上一段。”她拖着李子轩的手,对公公和婆婆这么说道。
而李子轩也笑着对父母说道:“老城区节奏没那么快,似乎很容易让人开心。”
“死仔,你真系当时去当几年兵,不至于甘样啊!唉,好啦,住西关就住西关啦!”李进把烟熄了,又对殷小妙说,“你不要太纵他,有事多让他做,他就是让他妈娇纵坏的!”
陈慧珊在外面懒得跟李进争,等殷小妙和李子轩上了计程车,她冷哼了一声自顾往家里走去,李进连忙赶上去,小意陪着话,快走到小区门口,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陈慧珊啐了他一口:“好核突啊!甘大年纪了,你都唔怕丑!”
但看上去,总算是教她消了气。
坐在计程车上的殷小妙,有些酒气,她伸手抚在李子轩的手上,后者按着她的手,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看着彼此脸上的笑意,一时之间,已不需言语。
直到计程车上了内环路,开到江湾桥,殷小妙才开口:“我要舞狮。”
“嗯,我帮你打鼓!”李子轩点了点头。
她笑了起来,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庞,然后握拳道:“我超利害的!”
然后他便和她一起大笑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
一个有天赋的人,不见得就是一个有企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