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不如就此退去,雷州可不是你们凌霄宗的地盘。”姚清高声喊道。
“他日炼神,必来相谢!”李子正突然笑了,朝姚清拱拱手,头也回地离去,一股“化气”大圆满的气息自其身上瞬间腾起。
下一步,正是炼神。
姚清倒没在意自己成为踏脚石,这个世界并不是单就围绕某个人转,任何人都会有自己机缘,就像叶姝,像安平,像李子正,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还是趁早回帝都当个太平世子罢了。
他在意的是对方隐隐流露出来的某种态度,肯定不是因为这里是雷州才退去,当日都敢在西州阻拦叶姝,更何况雷州?
也肯定不是因为正要突破,想要赶紧回去清修,念头不通达,又怎能静下心来?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果断退去?
“难不成还能是金刚宗与凌霄宗有某种深仇大恨?”姚清摇摇头,想不明白便不再想,安步当车,慢慢向雷州腹地走去。
反正时间还早,距离涅槃法会尚有一些时日,正好看看此地的风情。
雷州自来就有信佛的传统,佛教具体来历已不可考,上千年以来无数流派起起伏伏,自三十年前那一战后,便以金刚为宗。
所谓藏空性心、无心相心、非心心,不取六尘万法,无可摧毁,是为金刚。
当时本义就是如此给姚清解释,姚清自己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其意,本义却微笑不语,没有过多阐说。
金刚宗作为佛家传承,要持戒,要不杀生,要引人向善,想来应该会比幽州或者苍州好一些吧?
姚清如此想道。
此地已经属于广义上的南方范围,没有幽州的严寒,没有西州的干旱,也没有苍州的四季分明,气候温暖湿润,水网密布,作物大都一年两熟乃至于三熟,民众至少不虞会有饥饿之忧。
想到这里,姚清稍微有点信心,否则他怕自己会毁了金刚宗的涅槃法会,那些和尚即便过分,最多占一些田地,不事生产,坐享其成,百姓也不至于活不下去才对。
“看本义和尚行事风范,很有得到高僧的底蕴,还愿意行万里路,怎会不知民间疾苦。”姚清感觉自己不应把所有修士都一杆子打死,人与人终究不同。
很快,就看到一个村庄,远远看去,很多人正在田里劳作,姚清暗暗点点头,等靠到近处,才发现他们在翻耕,顺便施埋农家肥。
“老丈,可是打算种植冬麦?”姚清朝一个高瘦老汉问道。
老汉好似现在才注意到他,摆摆手,并没有说话,依然低下头吃力地拖着木犁。
“竟然不是铁器,而是最简单的木制品,连中原最常见的曲辕犁都没有。”姚清愕然之余,急忙跑过去,接过木犁拖起来。
他虽没有专修肉身之力,但真元每一次运转,天地元气每一次入体,都在不断淬炼肉身,进入“化气”之后,单凭肉身就不是任何凡间兵器所能伤得了,力气自然极大。
“小哥好力气!”那老汉见姚清毫不费力的样子,忍不住赞道,音调怪异,不似中原官话,算是让人能勉强听懂。
“不过一身歪把式。”姚清笑笑,“老丈今年高寿?”
“四十有余了!”老汉笑道,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显得深刻。
“四十?”姚清愣住,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一直以为至少六十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