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正是清晨,荷叶上的露水还未散去。
却有一个人坐在湖心亭,垂钓一池锦鲤。
她着一身白色汉服,闲适自若,一手持鱼竿,一手捧《黄庭内景玉经》。
亭中一谪仙,闲来诵黄庭。
如胶似漆的李武兴和苏浅溪,正是难得早起约会,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遗世而独立。”李武兴只一眼,便忍不住惊叹出声。
苏浅溪虽然也觉得很有意境,但还是不满李武兴的反应。
“怎么,觉得这才是你的女神?小女子可比不得。”苏浅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是折射出一点寒光。
“怎么会,弱水三千可我只取一瓢。”李武兴心下一凛,当即一脸深情,柔声道。
两人谈笑着,渐行渐远。
燕浅溪五感灵敏,早就听到了,仍是不闻不问,专心致志。
她轻轻翻过一页书籍,一只麻雀落在她的肩头。
偶尔有男生经过,也是驻足观看,不愿打扰。
片刻后,鱼线向下一沉,鱼竿弯起一个轻微的幅度。
“哗啦啦——”
燕浅溪没有抬头,一提鱼竿,一只锦鲤活蹦乱跳着被勾了上来,激起一小片水花。
仍是低头看书,似是随意地一甩鱼竿。
太极之劲从鱼竿,一直传到鱼线,一个精准优美的抛物线,将锦鲤甩入鱼篓。
这番轻微的动作,甚至没有惊动肩上的麻雀。
那一抹白色身影,放佛与这片天地融在了一体。
“连麻雀都愿意亲近,真不愧是燕浅溪啊。”一个感叹的声音传来,立即惊吓到了麻雀,振翅飞逃。
燕浅溪抬起头来,看着那只飞逃的麻雀,却没有理那个男人。
“燕谪仙?”
“燕美女?”
“燕大小姐?”
陈文博几次出声,燕浅溪只是低头看书,没有理会。
“不管怎么说,好歹理我一下吧。”陈文博有些泄气,无奈道。
“登徒浪荡子,你怎么来了?”燕浅溪仍是没有抬头,仿佛手中的书籍比他吸引人一万倍。
“我这叫真性情。”陈文博摸了摸鼻子,掩饰一下被无视的尴尬。
“再说了,你来这里,不找我还能干嘛?”陈文博也不觉生疏,直接挨着燕浅溪坐下。
“听说你们学校颇具古风,我来看看。”燕浅溪收起鱼竿,看着眼前出神。
清风徐来,荷叶轻舞,一滴晶莹的露珠滚落湖面,瞬间消失不见。
“人,就像这露水,一旦融入万千人海之中,就会消失不见。”
“所以,要想不同,要想让人看见,那就得待在荷叶之上,不能下来。”
陈文博看到这一幕,心有所感,装了一波逼。
不知道,能不能与燕浅溪的想法暗合?
陈文博有些期待。
燕浅溪难得有一丝笑意,看了陈文博一眼:“就一滴露水,思考一个并无意义的哲学问题,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陈文博被噎住了,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不是来看我们学校吗,觉得怎么样?”
燕浅溪微微偏过头,似在思索,而后道:“还不错。”
精致古典的瓜子脸,眸蕴诗菁。
陈文博问她的任务是什么,她也只是闭口不言。
只是看起来很闲,还要在他们学校住几天。
陈文博提起她的鱼篓,将里面几只锦鲤放回湖中。
“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这个小生命。”燕浅溪静静看着,没有阻挡。
“不,”陈文博一脸遗憾,“只是学校没有厨房给我用,做不了红烧鱼清蒸鱼。”
燕浅溪忍不住笑。
陈文博把她交托给柳梦月,暂时住一下她们寝室。
她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的视线。
“谪仙,是你!”当燕浅溪住进12101,苏浅溪当即惊讶了。
此时,燕浅溪背负一根青翠鱼竿,而不是负剑。
腰间别着一本《黄庭内景玉经》,而不是挂着玉佩。
看起来稍显别扭,却另有味道。
而后,两人之间倒是有很多话题。
诸如诗词歌赋,文学古籍。
连名字都如此相似,更让苏浅溪觉得有缘。
于是,两个联谊寝室之间,出现了一个大灯泡。
苏浅溪和李武兴约会,也带上了燕浅溪。
初时,李武兴还觉养眼,近距离接触谪仙真是太棒了。
而时间稍微一长,他就觉得受不了了。
想和苏浅溪拥抱,燕浅溪便清冷开口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李武兴,忍。
燕浅溪稍微离开两人视线,两人亲密地依偎在草地旁。
身后又传来平淡的声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李武兴咬牙,再忍!
而当李武兴想对苏浅溪说一些贴心话的时候,这颗灯泡又出现了。
“《论语》有载,非礼勿言。”燕浅溪声音平淡,在李武兴听来却无异于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