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钟,总算回过了神来。大概是有贼偷趁二童不注意,将九转灵宝塔窃了出来,却没想到把自己带进了老巢。连淙捏了捏下巴,露出一副得意神色。
当下细细查看了一下这宝库中的物事。他对珠宝的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越大,越明澈,越精巧,则越珍贵。那宝库里有一顶西洋宝冠,顶上一颗鸽卵大的浅金色钻石,晶莹剔透璀璨无暇。说是圆的,其实是由数十个一般大小的平面组合而成,当真巧夺天工。周围有三圈白色的小一些的钻石。分作三层,层间镶嵌了许多各色宝石。连淙心道:“这大概便是此处最宝贵之物了。”随手收入乾坤袋中。又有一柄弯刀,刀柄上简单镶了一颗绿色宝石,配着墨绿色的鲨皮刀鞘。一拔出来,寒光四射。连淙尝试着运劲,那刀尖果然伸长了尺许,莹莹有锋。这般宝物,当然毫不客气,一并收进。姜菱送给他的乾坤袋里面空间甚大,连淙又取了些珠宝珍玩,并许多金条金块金沙。掂了掂乾坤袋,收进怀里,暗笑道:“这下可有钱还给颜岐那财迷了。”
那宝库占地宽广,连淙正东张西望地找出口,忽然从那金山后面传来了一阵销魂蚀骨的荡笑声。连淙心中一动,赶紧收起赤金剑,隐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说笑声越来越近,渐渐能分辨出三个人的脚步声,两个厚重,一个轻巧。三人在宝库门口张望了一下,那女子浪笑了一声,说了些什么。
一阵息息索索的声音。三人似是将什么东西铺在了地上。那女子忽然嬉笑着在金沙里打了个滚。连淙偷眼看去,之间两盏暗淡的灯光之下,一个熟透了的少妇浑身金光闪闪,浑身上下,俱是一般的璀璨亮丽。两个男子一个粗壮,一个年幼一些,在一边陪笑。
这番光景奇妙艳丽,连淙身在险境,却不能多看。拿出一块手帕,蒙住了面孔。
三人正得趣间,忽地一个蒙面汉子挑了出来。三下两下,制住了三人的穴道。三人到这金库中偷情,万万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还藏了人,又是火急火燎的时候,一点提防也无,俱被他拿住了。
那女子临危不惧,柳眉倒竖,以一种极为严厉的口吻叽里咕噜了一番。
连淙听不懂大月氏语,但是见她浑身金光闪闪,像一个上位者一般呵斥,心下暗暗好笑。放粗了声音,嘿嘿一笑,一记手刀将那少年劈倒在地。
女子也不去看那少年,但是已经明白了吓唬不了连淙。忽而一笑,昵声昵气地又说了什么。
连淙还是不明白。那两个男子的衣物和兵器都丢在一边。他随手拿起那少年的弯刀,朝二人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将刀架在了女子脖子上,邪邪一笑。
女子回了个笑容,又耸耸肩,比划着说了些什么。
两边打了半天的手势,却始终弄不懂对方的意图。连淙正感不耐,那少年痛哼了一声,慢慢醒了过来。
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倒不是她有意怜惜这少年,而是察觉到连淙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当下一手指着那少年,一边朝连淙比划道:“虾仁,虾仁...”
连淙更是不解。他知道这女子显然不是在说用来炒蛋的虾仁,但是这个时候听到这么个说法,还是噗哧笑出声来。女子翻了个白眼,又指着那少年道:“吓人!吓人!”
连淙连连摇头。那少年呻吟了一声,显得十分痛楚。女子踢了他一脚,指了指连淙。
少年激灵一下爬了起来,却还是浑身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惊恐地缩着身子,看着三人。这情形,仿佛他是受害者,而连淙和那一男一女一起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女子朝他轻轻嘀咕了几句,那少年才回过魂来,用一种奇怪的语调以汉语问道:“阁,阁下虾仁?”
连淙又好气又好笑,母虾仁还没完,又来一颗公虾仁。不过这公虾仁似是会说汉语,当下答道:“是,我是夏人。”
公虾仁面色一喜,朝母虾仁和那大汉叽里咕噜了一番,二人点点头。连淙运起内力,一掌将几丈外的一块石头击碎,阴阴一笑:“你告诉他们,乖乖听我指挥,否则顷刻之间,便要了他们性命!”
公虾仁叽里咕噜一番,母虾仁点头称是。连淙又道:“接下来我问,你们答。但凡有一丝犹豫,立成刀下之鬼!”
三人嘀咕了一下,又俱都点头。
连淙嘿然一笑:“你们是什么人?”
公虾仁道:“这位是...”抓了抓脑袋,似是不知如何言辞。连淙一瞪双目,疾言厉色逼问道:“是什么!”
公虾仁浑身颤抖如筛糠:“是...那个那个...是那个花朵公主扎丽娅!”
连淙想了一下,估摸着是这什么公主有个封号,公虾仁翻译不出来。心下好笑,面上依然严厉:“你二人又是什么人?”
少年虾仁缩着嗓子回道:“我...我是二等侍卫胡束宝,这位是,是,是侍卫首领齐笃孔坚!”
连淙心下一喜,这三人的身份,对自己混出去大有好处。他有心隐瞒身份,又不欲让他们知晓自己对这个所在一无所知。当下一压刀尖,问道:“这里是莱古什家族的宝库么?当今家主是谁?现在在哪里!说!”
胡束宝一愣,道:“这,这里不是莱古什家族啊。这里是大…大王子的城堡!”
连淙恍然大悟,必是大王子遣人去二王子府上刺探,顺手牵羊把自己盗了回来。一边的公主扎丽娅瞄了小虾仁一眼,小虾仁便翻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