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切都变了，他残暴，伪善，孩子在他的眼里不是人，而是一件件血淋淋的商品，是只有肉体的空壳。我的很多朋友，都死了，都死了，都是血，都是血…我却不敢说出去，我不敢…”
他的声音哆嗦起来，说的每一句仿佛都是对自己无能的咒骂，王大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掩面痛哭。
萧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等到王大力情绪稳定下来，萧禾再次问道，“当时所有孩子里，有没有性格比较孤僻，性格自卑，比较让你印象深刻的同龄般大的孩子？”
王大力用手摁住额头，思索一番后，忽然眼前一亮，“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印象了，当时同龄的孩子里，有一个孩子每天都不怎么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发呆，连名字都没告诉过我们，由于他不说话，我们都叫他哑巴。”
“所以其实他是会说话的对吧。”萧禾说道。
“没错，还有，哑巴身体瘦小，又不爱说话，所以总是会受到强壮孩子的欺负，就算被打了也不吭一声，后来那几个人觉得没意思也就再也没再打他。”
萧禾若有所思，看来和自己猜得差不多，“他有什么古怪的癖好吗？”
王大力顿时兴奋起来，“有，而且特别明显，他喜欢模仿别人，而且还学得很像，这不是那种简单的模仿，是体态，神情，动作，肢体上去模仿。”
萧禾认为，像小丑这种没有姓名的人，一定不会是自信的人，他能够挣脱这么大的性格束缚来到达如今的小丑，只能说他是被迫疯狂的一个人。
拥有这种心理的人，没有一个会有一段美好的童年，就算童年美好，那他也一定是遭遇过极大的变数。
“他后来去哪了，以你的说法，孤儿院是弗朗西斯进行血肉交易的罪恶场所，那你又是任何逃出来的，哑巴呢？”萧禾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在圣彼斯孤儿院，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孩子和身体素质差的孩子的待遇有差别，当然也不算特别多，弗朗西斯为了保证商品的质量，还是会照顾身体瘦弱的孩子，孤儿院每个月都会有一场考试，除了是检验平时的学习成绩外，还会进行运动比赛。”
“你继续说。”萧禾十指交合，双肘放在桌上。
“那时候，成绩和运动成绩会被老师们评为abcd四个等级，综合成绩优者会加肉吃，而且，会获得体育馆的特权，当时，每个孩子都渴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a级的人。”王大力看着萧禾，萧禾对于他来说虽然不熟，但是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
萧禾说道，“所以，所谓的等级并不是为了激励孩子拼搏，而是给孩子附上商品的价值等级，所以，你是d级吧。”
“我是c级，d等级的人最后在14岁时便被驱出孤儿院，而c级有一部分人被留下杀害，孩子们有的被肢解后贩卖器官，有的被卖到了活体实验室，形成了多条罪恶的产业链。a级与b级的孩子则是被严加监管，孤儿院的人都是监视者。”
“那你知道哑巴有源录么，我总觉得他对我记忆的恢复会很有帮助。”
王大力没说话，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哥，你当年是c级，后面你出去了，我就不清楚你的消息了。”
“多谢了。”萧禾一脸和善。
他转过身，忽然看到了布莱克，这家伙似乎在看着自己，眼神悠长。
萧禾回过头，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心沉甸甸的，他眼神带着沧桑，随后把右手放在左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