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绫只是默然一笑,她眸清似水,平静的表情背后,耳朵微微发烫,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双若即若离的大手牵紧了。
……
这是新三区有名的贝克街,不远百米处是贝克歌剧院,从那里出来了许多穿着得体的绅士和淑女,他们以优雅的姿态被搀扶上黑车,男人则是绅士地替伴侣提起裙摆。
夜深的一点十七分,路上已经空得失去人烟。
一名醉酒汉坐卧在墙上,他戴着褐色的格子平顶帽,帽子压得很低,双颊泛红,低着头,右手边放着倒下的啤酒瓶,瘫坐在地上。
他前方是柏油公路,路面干净,只有一排排的路灯把各自的领地照亮。
过了几分钟,一名拄着导盲棍、带着墨镜的盲人缓步地朝这条路走来,他的步子很稳,这是渐渐地,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变快了。
“初次见面,劳伦先生。”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劳伦顿了一下,朝周围环视了一下,最后停在流浪汉的位置。
他看着还在酣睡的酒徒,心怀疑惑,见周围没有声音,便刚想回头。
“你真是拥有不错的直觉呢,劳伦先生——伪装盲人的罪人,贝克街少女肢解连环杀人案真凶,幼年弑母,中年杀妻,您该下地狱了,我是来迎接你的——satan,撒旦。”流浪汉抬起头,眼神冰冷。
他朝着一脸震惊的劳伦,食指指尖凭空画出一个白色十字,随后白字散去,出现在劳伦的额头上。
“撒…撒旦!?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他话还未说完,扔了导盲棍,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掏出手枪,拉开保险夹。
他原地不动,面目狰狞,眼神露出杀意,他将枪口对准撒旦的那一刻,倏忽间,劳伦额头上的那抹白十字迅速变黑,随后空中率先出现一道巨大白十字斩,将他的头部划出一道血十字。
毫秒间,他的周身无死角出现了无数道白字斩,随着无数次切割,他的惨叫声连连,血肉溅射开来,两秒后,现场只剩下肉与骨头等混杂而成的碎渣,和无从不在的血。
男人拿出匕首,在墙上留下一个十字,重新戴好帽子,抖了抖黑色的风衣,把手揣进衣服里,走入了暗处。
很快,外面围观的人开始多了,唯一清晰的是,安静的躺在在公路上看着夜空的——一只眼球。
当然,同样吸引人注意的是墙上新贴的通缉令。
这是一处旧三区的贫民窟,古老的碉堡早已破碎不堪,一名褐色卷发的青涩女孩把家里的不多的燕麦片放到洗的发亮,缺了一角的杯子里,用仅剩不多的牛奶泡成燕麦奶,小心翼翼地端到卧在床上病倒的父亲。
父亲面黄肌瘦,满脸愁容,但是他还是艰难地把这份珍贵的营养品收入腹中,他愧对女儿,又别无选择。
“莉莉安,我可怜的孩子,不要为了父亲再去接受那个男人的帮助了,他身上总是带着血的味道,他会把天使般的你拉入地狱,你会万劫不复的。”他像即将要干枯的野草。
莉莉安挤出一个笑容,“爸爸,在这个世界,我们是奴,恐怕早已下过一万次地狱了,也不差这一次,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要爸爸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