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龟儿子,教官这名称是你能叫得?”在郑伟右边的另外一个小伙子,笑着抓起自己的枕头就砸了过来,“小心我收拾你个小兵蛋子!”
“郑伟……这名字好!哈哈!”朱二奎也莞尔,在部队,起这么个名字可是够逗乐的了,“怎么样,这几天恢复的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胳膊还有点酸,再休息休息就好了!”郑伟自己也笑了起来,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都安心养病吧!至于医疗费就别操心了,我来解决!”朱二奎把手背在了身后,缓缓地环视着病房里的弟兄们,看到他们的精神还是那么开心,心中大定,“这次的事情,你们用勇敢证明了自己的信仰,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你们配得上英雄这两个字,你们永远是最可爱的人!我……我感谢你们!公司绝不会……让你们流血再流泪!”
他鼻子一酸,喉头忽然有些哽咽,差点说不出话来。
当四排人再也没有多少能站立起来的时候,那些愤怒地砸着碎砖块的农民们忽然楞住了,渐渐地停止了攻击行为,哪怕是为者声嘶力竭地引诱着,也没人再向保安们攻击了。
犹如沙场战火般地灰尘扬天而起,这些穿着保安制服的前军人们一个个几乎都倒在了地上,却依然互相参扶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度手挽手,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血如泉涌!一道由人组成的钢铁长城依然牢牢地矗立在那里,似乎永远也不能撼动半分!
有眼尖的农民已经看见,很多保安的腿弯都在打着颤。
他们害怕了,不住地互相打量,有的甚至慢慢往后退去。为者的脸色顿时煞白,他知道这个时候退却意味着什么,不顾一切地抢过一个农民手里的砖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扔了过去!
“啪!”
另一块砖头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击中了这块砖块。是保安公司一大队的大队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队伍中间,挽住了其他队员的胳膊:
“如果你们想进去,那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给我砸!砸死他们、砸死他们、砸死他们!”为者气疯了,不过是些保安,怎么气势突然就变了,散出军队的铁血来!他不停地来回跑动着,鼓动那些农民们继续进攻,“把这几十条看门狗给砸死,咱们才能进去呀!不进去怎么见到领导的面?!咱们有好几百人呢,为什么都不砸了?!”
“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杀人的。”最开始的那个小伙子突然开口说道,“这些人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跟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就是想不明白,把这些保安给活活砸死,拆迁款就一定能按原来的标准放?这不是犯罪么?还是滔天大罪!
“你……”为者没有想到,小伙子会说出这种灭自己士气的话来,怔了一下,干脆破口大骂,“你个狗娘样的,胳膊肘怎么向外拐?啊?不砸死这些人,你进去试试?老子来这儿是陪你过家家的?滚一边去!回村我再收拾你!”
“姓杨的,你说话给老娘客气点儿!”那个腰如水桶般粗的中年妇女立刻就不乐意了,伸手就把年轻人拨到了自己身后,怒目圆睁指着他道,“当初要不是你煽动,说咱们一块到市政厅来闹事,拆迁款就一定能到位,这乡里乡亲的谁会跟你来?现在倒好,你自己想闹出天大的事儿来,还想把大家伙拉着一块垫背?我儿子说错啦?我告诉你,再敢骂我儿子一句,老娘跟你拼命!”
周围的农民们清清楚楚地停到了他们的对话,忽然像是有什么默契一般,齐齐地把手里的砖块扔了出去。这玩意可是凶器呀!有些人还犹犹豫豫地想往前走两步,看看那些保安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什么事,可是看到他们那要杀人的眼神,立刻又缩了回去。
“哎!这叫什么事儿!”姓杨的为者左右看了看,现自己已经回天乏力了,表情灰败地从拖拉机上走了下来,慢腾腾地一步步往外面挪去。
“哎?姓杨的,打算上哪儿去呀?这事儿是你挑起来的,怎么着,现在就想走啦?不行!等到领导来了,咱们一块去见他!”中年妇女眼睛尖,嗓门大,动作快,瞅着姓杨的要悄悄离开,立刻小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跟咱们在这儿一块等!你哪儿也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