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以为自己被包围在一个奇异的世界,忘记外面地一切事物、烦恼,在此处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余沛容每日除了专研药理外,更多时间是与李如荼边晒太阳边说话,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他们,或者根本与他们没有关系的事。可是,几乎整个春天过去了,她丝毫没有好转,仍然是一动不动,脸色木然。
余沛容没有泄气。也没有不耐,只是默默地去做自己地事。陪伴着她。
夏天要来了,春天仍不肯离去,风儿在林中兜转着。
余沛容解开她的青丝,那三千如丝。就像是在停顿的时光里,没有长长多少,又或者是要停留在烦恼中不愿醒来。
他以史大娘在城里新带来的桃木梳,一下一下,专心致志地为她梳发。
“快到夏天了,刚来时种下地花已经发出绿色的枝,很快你便可以在树下梳发,不用顶着这烈日。不出三年。你便能吃到新鲜的梨子。”他手中顿了顿,这是他第一次提及未来。也是他第一次把她列入未来的规划内。
三年后的今日,很久以后的今日。他还能在此为她梳发画眉么?
雪地里,她曾眸中含噌。说过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纠缠,可惜他无论如何努力去想起都是一片空白,而且引起头痛欲裂。
那些不知的过去,他为她这般梳过发画过眉吗?
她的夫君难道就没有……不,他淡淡一笑,把脑中这些都放下,手中更温柔给她顺着发。
梳好发,他走到她面前,为她画眉,每当此时呈现在他面前地,都是一个仿佛失去灵魂的躯壳,一双空洞无神地眸子茫然地睁着毫无神采,看着一个莫名的方向。无论余沛容医术如何精妙,她的身子转好的速度极是慢,满脸憔悴,甚至身周萦绕着一阵腐朽地气息,就像一具被腐蚀的破娃娃。
“儿,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身子里,已经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我本想等你醒来时,告诉你。”他惊喜地停下,看她的表情。
她的身子忽然轻微得察觉不及地抖了一下,像是什么隐约触动了她深心中的某个柔软点。只是瞬间,她已经回复本来的模样,像是受到伤害的小动物躲在自己地小小窝中,再也不愿意探身外间,什么影像,什么声音都不能再刺激到她。
无限地失落尚带了一丝希望,余沛容跪蹲在她身前,拉着她骨瘦如柴的手,摆在她开始鼓胀地腰身上,观察着她面上每一丝神色。
半晌,她依然一动不动,仿佛透过他看向什么地方。
“你感受到他了么?那是你的孩子,是属于你一个人地,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没有人可以夺去他,即便是天。但是,你可以杀死他,只有你可以。你不能躲在一个无形的巢穴中,如此渡过一生。你再这么自暴自弃,意志消沉,迟早……迟早他便要胎死腹中。”他抬眼看着她地眸,努力地想要吸引她注意,却徒劳无功。
她没有看他任何一眼,即便他的手传来暖意,即便她腹中那隆起的一块仿似传出什么呼喊声。
余沛容等了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站起身子,为她编好辫子,柔声道:“我过几日要上山采些药,你这般消瘦下去大人小孩都吃不消,可能会去几日,我会请史大妈代为照顾。”
他手中忙乎着,却没有留意她眼中的那点湿润。
幽州城:
现代的北京。
《旧唐书-地理志二》幽州蓟县条下称:“自晋至隋,幽州刺史皆以蓟为治所。”实际上,自东汉即如此,东汉初年朱浮为幽州刺史治蓟城,东汉末年刘虞为幽州牧亦治蓟城。唐玄宗开元十八年(730年),分割幽州东部的渔阳、玉田、三河等三县另置蓟州(治今天津蓟县),后世蓟的名称逐渐用来专称今天津蓟县地区,原来的幽州蓟城大多称幽州城,一般不再专称蓟。
沈州:
沈阳古称沈州。沈州建于何时,异说纷纭,莫衷一是,今排比资料,略作探考。
王寂在《辽东行部志》中说:
“沈州,在有唐时,尝为高丽侵据,至高宗,命李(责力)东征,置安东都护府于平壤城,以领辽东。其后,或治故城,或治新城,实今之沈州也。”
唐朝设沈州。元朝始称沈阳,因其地处沈河(今浑河)之北故名。清皇太极改称盛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