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面无表情的看着邹全,话语如刀子一般锋利吐出。
邹全气的脸色涨红,怒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不懂装懂,云老板可是八音国的老主顾,每年都会在八音国订货,他还会赖账不成?莫说今年,就是往年,梁国订的货也都是后面再收钱,大小姐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惹人笑话。”
云老板也气的浑身颤抖,他不是北秦人,也不了解凌氏在北秦的重要地位,根本没将凌依放在眼里。
“一个没大没小的女娃,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来人呐,把她给我撵下去。”
身后四个梁国人立马围过去。
凌依看见一只木桶,提起一脚就踹过去,将木桶揣到云老板和梁国人的那边去,目光森然,“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别忘了,这里可是北秦,若是还想完好无损的回梁国,最好给我安分些。”
云老板本不想理会,却看到不远处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官兵,要说的话立马咽下去,在邹全耳边嘀咕一声。
邹全眉头微微一皱,也朝远处看了看,当务之急还是先运货,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他收敛起怒意,好生劝道:“浮生,我知道你是为了凌府好,那要不这样,云老板一时没带那么多钱,不如就先付三成,剩下的,日后再结清,你放心,我与云老板共事多年,我了解他的为人,绝对不会赖账的。”
凌依冷笑道:“八音国什么时候成了你邹家开的?这些规矩,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来定了?”
邹全隐忍下去的怒火,再次被激化,他忍无可忍,对身后的人使眼色。
那些随从犹豫了一瞬,虽然对面是凌府的大小姐,但他们也清楚自己在谁的手里做事,俗话说宁可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太监。
凌依嘴角泛起冷笑。动也不动,就等那些人围上来,就听到远处的官差吼道:“做什么做什么,让开-----”
这里都是普通百姓。谁敢得罪官差,一个个闪的比兔子还快,只几个眨眼的功夫,码头上已经只有邹全的人。
邹全心中暗道倒霉,他这还没动手。这些官差就过来了,虽说他的身份根本不怕这些人,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即就笑着拱手上前,“差爷好,我们正打算运货呢,没别的事。”
凌依冷笑一声:“钱还没付清,运什么货,差爷,这是我们凌府八音国的货。他们未经同意,擅自将这些货运去梁国,你说我能让他们就这么走?”
官差眉头一皱,问邹全道:“凌的可是真的?”
邹全讪讪一笑,将领头的差爷叫到一边,一面摸出两锭银子,一面笑道:“我是邹府的大爷,大小姐根本不懂这些,以为云老板要赖账。
你也知道八音国我管了这么多年,我能让自己吃亏?她一个女儿家我不好说。你就劝劝,回头啊,我请你和兄弟们在朗庭轩吃饭。”
那知差爷不仅不买账,还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我管你是大爷还是二爷,竟敢贿赂衙差,你若不是做贼心虚,给我银子做什么?”
邹全急的要去捂他的嘴,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骂这个衙差没眼力。嘴上却道:“我哪儿是贿赂,这是看你们辛苦,特意请各位兄弟们喝酒的。
若是贿赂,我能只拿这么点儿?你也看不上不是。”
他以为衙差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后者却一脸冷冰冰的看着他。
邹全“咳咳”两声,也懒得再跟他套关系,冷着声音道:“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吧,识相的,就少多管闲事,否则丢了饭碗事小,若是丢了这项上人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衙差梗着脖子,根本不买账,“在我看来,你们一大群人围着凌小姐,实在可疑,凌了,这些货都是凌家的,你凭什么将别人家的东西运走,这船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开出海。”
邹全愕然,这个软硬不吃的衙差,到底哪儿来的。
他怒道:“家父可是朝廷四品左佥都御史,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连我的路也敢挡?信不信我让父亲去皇上面前参你衙门一本,让你们一窝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邹管事好大的口气,莫非你们邹家,就是这样欺民霸世的?这些可是京差,连京差都敢威胁,看来我得让父亲将这件事启奏给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
邹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无法发作,他看了看云老板。
云老板眼里有些不满,眉头拧在一起,不情不愿。
邹全瞪了他一眼,后者才慢慢掏出银票,道:“凌小姐不愿意放货,不就是我钱没结清吗,行,这里有一万两银票,加上订金,多余的就不劳烦凌小姐找了,拿去吧。”
他甩出一沓银票,眼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若是一万两,恐怕这一船的东西,你还是得留下来。”人群外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