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连忙请罪:“请老太夫人恕罪,时间紧迫,老奴没来得及汇报给您就擅自行动,老奴愿意领罚。”
“祖母要罚,罚我好了,是我写信让程妈妈去码头帮我,程妈妈若是不去,今天我恐怕就要被扔进海里了。”凌依委屈的嘟嘴。
兰氏看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你,我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被扔的人,反而是扔了别人一脸的粪。”
凌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祖母言重了,孙儿说话可文静着,您不信问程妈妈,半点不妥的话都没有。”
程氏赶紧帮腔:“是啊老太夫人,老奴在一旁看着,大话头头是道,让那些个梁人哑口无言,真是长了我们北秦的脸。”
凌依看了她一眼,挤了挤眉眼,暗道谢了,这么一来,普通的争执就成了她维护国家脸面的事,多么光荣啊。
兰氏看了二人一眼,嗔怪道:“好了,当我眼瞎是不是,知道你们串通一气,早就想好了说辞来应付我和你父亲。”
程妈妈垂首不再多语。
凌依则乖巧道:“祖母,浮生并没有要应付您的意思,都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今日所作所为很不妥,也给凌府丢脸,甚至从今天开始,凌府大小姐实则是悍妇的话也要传出去。
但是,我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并非只是为了那一丁点儿损失的银子,还请祖母和父亲给我解释的机会。”
凌善道知道兰氏并不会真的追究凌依的过错,而他,经过刚才那会儿的冷静,怒气已经消了大半。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儿生气,责备道:“你可知道你今日冒了多大的风险?
你做别的事也就罢了,可是竟然敢说出要皇上出面评理的话,今日这件事,若是闹到皇上面前,你可知道我们凌家会面对怎样的结果?”
凌依眼神闪了闪,缓缓道:“父亲既然知道这件事会给凌府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一定也知道皇上对我们凌府,是怎样的心态了吧,皇上心里,早就看我们凌府不顺---”
凌善道眼睛倏地一瞪,猛地拍桌而起,“你闭嘴。”
兰氏给程氏使眼色,后者会意,忙将屋内几个伺候的丫鬟遣出去。
凌依却不在意,继续道:“父亲就算是把这桌子砸了,也知道我说的没错,我们凌府两百年来忠心耿耿效忠皇室,现在,终于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了。”
“你还说,还不给我住嘴。”凌善道气的红眼,作势要去打她。
兰氏一急,起身阻止道:“你站住,她是你女儿,是我亲孙子,你敢打?”
“母亲----”凌善道无奈的停下来,指着凌依道:“这孩子最近越来越胡闹了,什么话都敢说,若是不罚她,我怕她日后做出什么难以弥补的事啊。”
凌依索性站起来,与凌善道正面而视,淡淡道:“父亲难道觉得我说错了?还是我正好说到点上了?我们都是自家人,关起门说自家话,父亲担心什么?”
“你----”凌善道连连叹气摇头,最后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苦笑道:“我终于知道了,你这伶牙利嘴,连我都说不过。”
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气,他又无奈道:“你可知道,今日你说的话,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我们凌家,可就完了。”
就算不传,两年后凌府也要完了。
凌依心里忍不住补充一句,面上则道:“父亲放心,这些话,我不会在外面说,也不会对外人说,只是父亲既然心里都明白,那么请听女儿一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请父亲平日----多留心眼吧。”
凌善道也知道凌府现在的地位很微妙,所以努力维持凌府的忠诚,只要没有让庆隆帝抓住可以做文章的事,那么后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抄了朝廷大臣的家。
但他的想法还是太单纯,凌依低声道:“父亲,这世上,很多时候,不是你没有过错,别人就不会做文章,陷害忠良这种事,可不少发生啊。”
凌善道又是浑身一震,愕然的看着凌依,后者到底都知道什么?
既然今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点醒凌善道,凌依干脆多加了些猛料,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查出邹家与宫家勾结的证据,今日这一出,也是为了打击邹全的势力。”
“什么?”凌善道果然再次震惊的合不拢嘴,“邹家与宫家----这---怎么可能?”
兰氏静静的听着,虽然心中同样震惊诧异,可她到底是经历过风吹雨打过来的,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不知为什么,她相信凌依的话,缓声道:“看来我们得好好坐下来,听听浮生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