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上的政系攻击,从来都不需要真凭实据,只要有这样的传闻就行,有时候没有自己还会制造一些,现在……。葛光佩满脑子的醉仙酒忽然就全没了,分分钟要被朝廷问责,帽子都要没了,他哪还顾得上醉仙酒。
啪!
葛光佩坐在那儿咬牙切齿片刻,忽然拍了一掌旁边的几子站起来说:“启明兄,有人造谣,这是造谣啊,有人又要提反攻东胡了…启明兄,我认为兄应马上进京上奏。”
“啊?进京?”唐光雄吃了一惊,没有圣旨传召,地方官随便进京,或京官随便离京,都是犯规的,罪责轻重任那些御史们说,为此丢官坐牢的很多,杀头的也有发生过。
唐光雄可不敢随便进京。
“是的,进京。启明兄,这是大事,国事,战事,边事,如此重要的事,当然得进京了。更重要的是,必须进京面见史相,否则,这事很麻烦。”葛光佩皱着眉也在厅子里转,是谁,是谁造的谣呢?
虽然唐光雄是县令,但如果边事要追起责来,第一责任应该地方驻军都统,第二责任可是他葛光佩,因为随水的治安、兵事,都是他的主要职责。但他这个主官竟然没任何反应,竟然不知道此事,如果上面追责的话,他是妥妥的第一炮灰。
所以,他怂恿唐光雄马上进京,必须在对手的消息没传到朝会上前,找到人保自己,否则……。
葛光佩脑子虽然不大好使,但转了一会儿圈子,终于想明白了重点,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毒啊,是谁这么毒,为什么要对他这个小小的县尉下手?
难道是…难道是瓦缸寨?
如果是瓦缸寨造的谣,他倒是不怕,只要不是那些主战派的人造谣就不会有后手,那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怕就怕这些传言是主战派散布的,那肯定有后手的,若他们能实现反攻东胡还好,若不能,那他就肯定要成为炮灰。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此事才发生两天啊……。
“对,应该进京。”唐光雄想了一下点头说,“不过,是玉成你进京,莫忘了,边事是属于你的职责,现在有敌国入侵,两天了你都没有奏报……。”
呵呵,亲如兄弟?情如手足?开什么玩笑,那是喝酒时候说的话,有事的时候?必须划清权责,绝对不能“询私枉法”。
唐光雄进京,那就是他扛雷,明明这事是葛光佩的职责,他当然不会那么傻去扛这个雷。他不仅不去扛这个雷,还特别指出,事情发生两天了,葛光佩都没向县里通报这件事,也没向州里汇报,所以他这个县令并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他专管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大家分银子时是好兄弟,但这会儿必须得划清楚权责。
“启明兄…这…这事……。”葛光佩傻眼了,他完全想不到,唐光雄这么快就要跟他划线的。
“赶紧去吧玉成,州里和府里,我会马上差人通报的,你不用担心,本官和知州多少还有一点交情,他肯定会维护你我的。”唐光雄十分平淡的说道。
呵呵,本官的自称都出来了,不再是为兄,不再是兄弟了,葛光佩心里一阵怒火升腾,暗道,哼,姓唐的,不要让我傍上史相,否则我会让你“官运亨通。”
葛光佩还是有些城府的,虽然心里已暗生怒火,但面上依然还是惶恐不已,恭谨的对唐光雄抱拳作揖说:“那,州里府里就靠县公维护了,玉成这就进京。”
……
次日的傍晚,黄重八的家人到了瓦缸寨,几乎同时,黄重八的第一份情报也到了马汉山的手中。
马汉山看了情报,对葛光佩匆匆赶去临安一点儿都不敢兴趣,让他高兴的是,情报中说葛光佩和唐光雄两人已产生了茅盾,在东胡越境侵袭的这件事上,唐光雄要和葛光佩划清界线。
太好了,太妙了,这完全出乎马汉山的预料,他以为,让金钱帮散布东胡入侵的消息,只是会让随水县背上一些责任而已,没想到居然还令他们两人马上产生了不和,这真是太意外了。
“阿牛…不是,花花…花花让你哥过来……。”马汉山挠着他的锅盖头说。
“沈连长在安置你的贵客…哼,真是不明白,两个女人两个小孩怎么成贵客了,难道那两个小孩是你的孩子?”沈花故意恶心说。
“你羡慕啊?想不想生一对?需要帮忙吗?”马汉山眨着眼睛,一脸暧昧的说道,这种话怎么可能恶心得了马汉山这样的人?太小看马大寨主了。
“呸,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沈花被反讽是常常的事,但这次…她竟然脸红心跳,见鬼了。
哎呀,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十月芥菜了?
马汉山看了一眼窘得不行的沈花,背着手施施然的离开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有过就要罚,有功就要奖,这是马汉山管理概念里最基本的规则,黄重八算是立了一小功,马汉山决定亲自安置他的家人,算是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