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穿越者都知道郑聪不关心军事,却能如此详细地说出当年的情形,可见当时陈瑞作战中伏是一件影响很大的事,连郑聪都记忆犹新。
“那陈老将军,您给说一说,大肚王国的军队打仗有何特别之处?”论年纪,项绍宽只比陈瑞小上那么几岁,但陈瑞的外貌看上去实在太沧桑,因此不由自主地称他一声“老将军”。
“特别之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善于利用地形,善于埋伏,狡诈凶狠罢了。”陈瑞边说边摇头,“这些蛮人土番尚未开化,打仗没有什么阵型和章法,单打独斗更不是我们亲军弟兄的对手,但他们世代居住在此,熟悉地形,善于设埋伏、挖陷阱,而且下手凶残,防不胜防。”
陈瑞这几句话说得沉重,在场的人无论是穿越者还是营总们,都是屏息凝神,听得大气不敢出。
“那他们都用什么武器?”吕宪华问道。作为一个退役美军士兵,更多地关心武器也是一种军事文化的体现。
“武器多半是竹枪、短刀,还有弓箭也是竹子制作的,拿的是藤牌,身上也有穿藤甲的,不过不多。凭这些武器是打不过我们的。”陈瑞说道这里,情绪慢慢有些激动,“他们最擅长的是挖陷阱,挖好的陷阱铺上浮土和树叶,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插着很多竹签,人要是掉下去,扎得全是血窟窿……”
陈瑞的话不难理解,在场的众人都能想象出他所描述的场景。如果是事不关己的人,很定会说成“把人扎成刺猬”,但有亲身经历的人就不会开这种玩笑。
“那……您当时是怎么……”吕宪华小心地问道。
“我当时也中了一处陷阱,万幸当时我手里拿了一杆长刀,横在手里,于是刚巧架在地面上,我抱紧了刀杆没有掉下去,又有几个弟兄赶紧把我拉了上来。右脚已经被三根竹签刺穿了。”陈瑞抚着右腿慢慢说着,语气听起来就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若只是这样,陈将军的腿不至于瘸了。”郑聪在旁边补充道,“我后来听黄安将军说,陈将军被救上来之后,硬是拔出了竹签,拿布包扎了右脚,继续率军杀敌,终于一举击溃敌军。只可惜,右腿就此落下了残疾……”
“那黄安将军现在哪里?”庄寒天到底是个纨绔子弟,在旁边听得冷汗直冒,见郑聪提到了别人,趁机想岔开一下话题。
“黄安将军功劳甚大,深得王兄敬重,委以重任,可惜几年前积劳成疾,已经去世了。”郑聪一脸惋惜地说道。
“那天你们见过的大黄,就是黄安将军的大儿子,大名叫作黄肇隆。”郑克臧在旁边也嚷了一句。
在场的人里,毛渊明、许纬辰和项绍宽见过那个“跑得快”的大黄,知道郑克臧说的是谁。许纬辰脑子里快速分析了一下郑克臧的措词,便又问道:“世孙,你说大黄是黄安将军的大儿子,那想必他还有其他儿子?”
“是啊,小黄叫作黄肇灿,比他哥哥小两岁,那天也在场,只是没有指给你认识。”
“你说什么?世孙?”陈瑞听到许纬辰的话,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想了一想才问道,“这孩子就是钦舍吗?”
“是啊,陈将军,钦舍长大了,你可不能再叫他小名了。”郑聪这时脸上才有了些笑意,为陈瑞介绍,“陈复甫先生给起的名字,叫作克臧。你有好几年没见他了吧。”
陈瑞听说这是世孙,一边激动地想站起来,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克臧……郑克臧,好名字,还是陈永华先生有学问。”
郑聪连忙摆手说“不必拘礼”,用手虚扶陈瑞重新坐下。
陈瑞于是又兴奋地问道:“世孙,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跟着这位项将军学习兵法。”郑克臧说着指了指项绍宽。
“项将军?学习兵法?”陈瑞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来再次看了看项绍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