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朱议潜?!”众人当中第一个惊叫起来的是朱丹赤。
项绍宽听朱丹赤这个语气,知道眼前这个人肯定又是个什么有意思的古人,所以朱丹赤才会这么大呼小叫。
“是,在下确实叫朱议潜,受家父之命,前来向大明朝廷投效。我身后这两位,是都督徐达荣和施建宇。”朱议潜又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所谓投效,又有多少人马,现在哪里,都一一说来我听。”郑克臧说话时声音清朗洪亮,已经渐渐开始有些大将的气度了。
“家父的名讳是上统下锠,大明宁献王讳权第八世孙,宜春安简王讳盘烑之后裔。家父于天启年间进学,乡试得中举人。甲申之后,在鄱阳湖畔隐姓埋名,待吴三桂首倡起兵之后,家父也在贵溪举事。这几年转战赣东北一带,与清军互有胜负,虽然未能获得大胜,清军也奈何我不得。我们如今有两万多人马,驻扎在贵溪县以南八十里的江浒山。”朱议潜说得十分有条理,显然这段话准备了很久。
项绍宽听了朱议潜这番话,心中知道,人名事迹恐怕是真的,但与清军互有胜负、两万多人马之类,则必定是饰词。明军从杭州湾登陆到现在,也不过发展了不到十万人马,已经可以占据两省之地,他朱统锠若是真有两万人马,岂会在一个小县的山区躲藏。
朱议潜则继续说道:“家父日前派人探知,大明朝廷天兵骤至,清虏时日无多。我父子既是大明宗室,自然要投效大明朝廷,因此差我前来营中,拜见招讨副将军。”
“你先等一下。”朱丹赤踱了出来,站在了朱议潜的面前,问道,“你说你父亲在天启年间中举?按照《宗藩条例》,宗室要考取功名,必须先放弃宗室身份。如此说来,你父子已经不是大明宗室了。”
朱议潜听到朱丹赤这么说,尴尬地笑了笑,努力解释道:“依例确实如此。只是大明天下倾覆,满人入主中原,凡我大汉子民,皆有驱逐鞑虏之责,何况我父子虽然退了宗籍,却还是太祖子孙,又岂能袖手旁观。”
“驱逐鞑虏人人有责,固是当然,但宗室身份也不能冒认。”朱丹赤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项绍宽对这个人的宗室身份兴趣不大,因此摆手示意朱丹赤不要再追究,又问道:“你既然说令尊遣你来投效朝廷,又说有两万人马屯驻江浒山,那朝廷能不能调动你这两万人马?”
“我父子诚心投效,麾下人马任由差遣。”
“那好。既然如此,我派人随你走一遭,到江浒山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这……”朱议潜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在下出发之前,家父叮嘱,若得朝廷收留,当为朝廷立功。江浒山离贵溪县城很近,家父说,愿意为朝廷攻下贵溪县,以为进身之礼。朝廷若是要观看我军军容,不如等我军攻下贵溪之后,也省去登山越岭之苦。”
“说得也是。若是说攻打贵溪县城,令尊有把握吗?”
朱议潜信心十足地答道:“贵溪县原本有数百清军驻扎,如今朝廷大军骤至,清军闻风溃散,我父子必定为朝廷攻下此城。”
“好。那我差一营兵马助你一臂之力,五日之后在贵溪城下相见。”项绍宽点头说道,“这两位陪同你来的都督,请留下一位作为向导,到时候不至于错过。”
朱议潜笑着说道:“这两位都督都要领兵作战,倒不如在下留下来,作为向导。”
项绍宽觉得朱议潜这个办法也合理,便朝着郑克臧点了点头。
“三位不辞辛苦前来,且容本将军设宴款待三位,稍后再送两位都督回山吧。”郑克臧说着,吩咐手下准备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