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原一听,也是哭笑不得:“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话!说正经的,如果你想,我让你舅妈去探探韩大姐的口风。”杜飞倒是不知道朱婷妈妈姓啥,不过看陈中原的样子,这韩大姐应该就是了。杜飞想了想,摇头道:“先不用,我跟朱姐没到那一步,况且……您是楚伯伯的心腹,我要是娶了朱姐,以后您怕是不好自处。”陈中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虽然现在楚、朱两家抱团取暖,但这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万一哪天两边掰了,陈中原夹在当中,处境就尴尬了。“真没这心思?”沉默片刻,陈中原最后问了一次。“三舅,真不用!”杜飞硬气道:“咱可没吃软饭的习惯。”“吃软饭有啥不好~多少人想吃这口儿,都吃不上!”陈中原开了句玩笑,倒也没死乞白赖劝,又说道:“对了,扎钢厂抢你工作那孙子,听说……你最近拉着架势,准备报仇呢?”杜飞一脸诧异,陈中原没头没脑的,咋还提起了这事儿?回答道:“您这听谁说的!我报什么仇啊?当初人家给了差不多一千块钱的钱票,还白饶了一个街道办的工作。按道理这个价码也不算欺负人,有啥可报仇的?”陈中原皱了皱眉。这跟他听说的情况可不太一样,不过杜飞是他外甥,他肯定相信家里人,沉吟道:“这么说不是你想对付那姓孙的?”杜飞靠在沙发上抽了口烟道:“要说起来,也是孙主任他爷俩憋着要对付我呢!最近挖窟窿盗洞,打听我的消息。”陈中原一听,好嘛~闹半天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杜飞则问道:“三舅,您问这事儿干嘛?他们找您了?”刚才杜飞一听陈中原问这事儿,心里就猜出了一些端倪。陈中原摇头笑道:“孙家还真拐弯抹角找到我这儿了!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是那孙主任的小姨子。”杜飞听着也吃了一惊,而且他发现陈中原说到这时,表情有些古怪,笑嘻嘻低声道:“是婚前好友?”陈中原笑骂道:“去!少说怪话,什么婚前好友,就是一普通同学,毕业后十好几年没联了。”杜飞却不听他分说,笑嘻嘻道:“没有特殊关系,您解释啥?”陈中原哭笑不得地抽了口烟:“我还跟你说不明白了!”杜飞凑过去,用肩膀拱一下陈中原,问道:“三舅,那小姨子当初挺漂亮吧!”陈中原偷眼往里屋看了一下,沈静雅正在里边带孩子,也是嘿嘿一笑:“那倒是,当初那可是我们系里的系花……”不过陈中原求生欲很强,仅透露一嘴便没往下细说。杜飞却听明白了,陈中原跟那孙主任的小姨子肯定是有过一段儿。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留着一些情分,对方求到他这,他也不好推脱。再者杜飞原本也没想跟孙主任过不去。想了想,笑着道:“既然是小舅妈……”陈中原一听,顿时一激灵,连忙一瞪眼:“别瞎说!”杜飞嘿嘿道:“行~我不说,那孙家是什么意思?”陈中原好整以暇道:“那边愿意再赔一千块钱,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杜飞皱了皱眉,有些奇怪:“三舅,我有点没明白,老孙家是不是脑子抽了?就咱爷俩,实话实讲,我真没打算报仇啥的!他们莫名其妙的,究竟因为什么呀?”陈中原撇撇嘴道:“还能因为啥~害怕了呗!虽然他们没明说,但听那意思,好像你认识轧钢厂的什么领导,是不是?”“李副厂长!”杜飞立刻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道:“这就难怪了!”杜飞猜到,应该是他上回去轧钢厂找李明飞,在食堂小灶吃的饭,让孙主任看见了。同时也想通了,孙主任为啥千方百计,找到陈中原这儿,愿意再出一千块钱来堵他的嘴。这可不是怕了他杜飞,而是冲着陈处长和李副厂长的面子。陈中原问道:“这李副厂长什么来头?这么大威慑力。”杜飞道:“也不是外人,李副厂长是朱婷表姐的爱人。”“朱部长的侄女婿?”陈中原点了点头。有这个背景,的确镇得住老孙家。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想?不用顾忌我,这事儿我能帮她跟你提一提就够意思了,咱们才是家里人。”杜飞笑道:“看您说的,您都张嘴了,我还能咋的!不过……这事儿,孙主任不是跟我服软,而是怕了李副厂长。以后李明飞知道有这事儿,等于我欠他一个人情,一千块钱不够,得加钱!”slkslk.陈中原点点头,认同这个道理。而且在他心里,也是向着杜飞的,更不会帮孙家压价,淡淡道:“那行,回头让孙家送去。”至于具体多少钱,陈中原没说,杜飞也没问。这事儿对于他们俩来说,压根就不是啥大事。要不是孙主任小姨子跟陈中原关系不一般,别看孙主任也是副处级,却连陈中原的边都摸不到。接着俩人继续抽烟、喝茶、闲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十二点。陈建设和陈晓雪早都睡着了。这个年代人们普遍睡觉早,不像后世,天天十一二点,都稀松寻常。尤其不上夜班的,熬夜到十二点真的非常难。别说俩孩子,就连沈静雅也没守住,十点多钟,就去睡了。只有杜飞和陈中原一直坚持过来。等到十二点刚过,外边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原本陈建设那小子信誓旦旦,要守岁守一个通宵,现在却睡的跟小死猪似的。原本杜飞想叫他,免得明儿早上起来后悔。无奈叫了几声,根本没反应,扒拉两下,仍翻个身,接着呼呼大睡。杜飞只好放弃,拿着鞭炮跟陈中原俩人下去。这个时候,楼下的大院儿里早已经硝烟弥漫。地上都是炸碎的红色纸屑,半空中烟雾升腾。这让杜飞恍惚间,有一种置身战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