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旧的商船,五日前黎书便包下了三层所有的船舱,只需三日便可横渡江宁。
“老大!”
黎书回头一看,本就只剩了半条命的985跌落下马浑身是血,进气多出气少。
“大惊小怪,这不还有气么?!”黎书嗔怪了一句,“抗上去吧,生死有命我们只管送货,只要货不丢其它的与我们无关!”
说完,嘴里又开始哼着那不成曲的调子,大意是: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
鸡鸣时分
轻风拂过梦境,万籁俱寂,偶有寒鸦惊起,绕树三匝,飞掠皎皎明月。
沐云庭被噩梦惊醒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察觉身边有人下意识的拔剑刺了出去。
一柄墨色长剑绽放着地狱恐怖的气息,疯狂的吞噬而来。
杀气腾腾~
黎书骤的猛缩眸子侧身顺着剑刺出的力道前倾,急速反手一指扼住沐云庭的腕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卸了他手中的剑。
“是你..”沐云庭的警惕愈浓。
黎书竖指抵唇,将剑重新递了过去。
她指了指地上的鞋,起身紧贴在门柱后面,不紧不慢的往身上套着牛皮护甲。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凑有序,不下三五十人且个个都是练家子。
沐云庭看了一眼自己还是那身粗布破衣,骂人的话险些喷出来。
老子花了钱的好么?!
连身护甲都不给?
迎着男人阴晦的目光,黎书咧嘴笑着致歉,一双凤眸笑的含笑含妖在暗黑的夜里如东珠一般明亮。
她系好最后一根绑带,船舱里便响起尖锐凄厉的惨叫声,猛地拉开门,大雄的流星锤呼呼带风的砸了出去,大雄、采白、二毛三人前后有序的,人随利刃杀了过去。
锤砸在身体上皮肉炸裂的声音和死亡的哼叫,黎书倚着门托起腕上的那只连机弩旋身利落的杀了出去。
“前攻后防!”黎书下令。
沐云庭提剑紧跟出去,锋锐的剑气狠绝的要将人斩杀,他全力的一剑横劈开了刺向黎书后背的剑。
他再不喜黎书也罢,在抵达西京之前,她还不能死。
“护货!”黎书来不及说一个谢字一声厉喝,与白日的清脆如同云泥。
二毛双手持着开山刀一个纵身,落在沐云庭身前狠戾的将飞扑而来的杀手当胸破开。
蝗虫一般的杀手自底层和二层扑了上来,大雄一声怒吼虬髯遍布的黑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技术娴熟的几记流星锤猛地砸在前舱甲板上,摧古拉朽间舱板发出一连串的爆裂声,三层的甲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成了木屑。
下坠中,正对三层甲底的杀手瞬间被砸成了碎骨烂肉不分你我的交融在一起。
黎书灵活如流水一般躲过飞来的刀锋,背靠着沐云庭向二层前后舱的不停的放箭。
快到看不清残影的箭矢,所到之处必是一箭封喉。
被接踵而来的箭矢射中的杀手,如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跌下船,扑通扑通的激起朵朵浪花。
采白抽出长鞭卷住桅杆,飞身出去一脚倒钩,一手使出全力拉住缆绳,顺着冲力的拉扯船帆骤降,整条船猛地急转,底仓的人被惯性冲带着摔出舱门。
配合默契的四人杀红了眼,凶猛狠戾的仿若地狱出逃的勾魂索命的使者。
那些本来夺舍他们性命的杀手,此番却成为了猎物,滚在地上凄厉的惨叫,堕入地狱。
沐云庭第一次见到她们出手的样子,不免喟叹: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
四周人影惶惶,刀光恶寒,却无人再敢上前。
黎书不住的笑,“哪路的,这么看得起我们暗香坊?”软糯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桃花般的粉面尽是杀气。
精亮的眼睛里似有勾爪,能穿透人的锁骨连着后背的琵琶骨都跟着生疼。
一个半身都被砸烂的杀手,匍匐着向同伴爬去,嘶哑着声音:“救我..救救我...”
黎书抬脚踩住那人的断腿,他的身子在剧烈的抽搐着做着最后的挣扎,那人疼的还未喊出声,一把长刀死死的抵在那人的后脖颈激的他一颤,下一刻惊天惨叫充斥在整个船舱。
她如屠夫一般,拿着手中的剃刀顺着那人脊骨一点点的挑开后背,亮出白骨森森的脊柱。
这样的一幕,让人如何不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黎书看了一圈儿惊惧万状的脸扬眉笑了笑。
她还能笑的出来?
那张近在咫尺笑容妩媚的女子,饶是沐云庭见惯了血海尸山也不曾有过此刻的心颤,这是特么就是个活鬼。
“啧啧啧...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嘛,干嘛非得见血呢?暗香坊的规矩,不懂么?”黎书收了刀,转头冲着沐云庭媚笑着。
沐云庭:看他做什么?这时候不应该赶紧杀出重围么?这笑...没憋着什么好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