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震惊的看着欺身而来的沐云庭,下意识的屈膝后退。
半褪身上的衣衫露出精阔的肩背,克制之下忍不住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他是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将她看个透彻。
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第一次真正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惧,朦胧的一层泪花像是一片片折落花瓣随波盈动,尤为楚楚动人。
比口脂还要糜艳的唇色,无异于饮鸩止渴,他却止不住的想要采撷。
男人俯身向下,平稳霸道的呼吸落在她的眼角、耳边,他这是...
“沐云庭,不要...”黎书单手撑着他的胸前,拼力的扯开两人的距离。
另一只手,伸手摸到一处瓷片,冰凉锋利刺痛了沐云庭的细颈。
一条青筋从额间暴起,语调中多了一抹厉色:“我想救你,你却想杀我?”
这是什么逻辑关系?
“我不情愿!”黎书轻描淡写的拒绝。
现在不情愿,那当初呢?
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的说怀了他的孩子,说他播的种子没有发芽。
他播的种子能不发芽?
他撤下心房任由那稍纵即逝的媚态轻而易举的勾起他心中的滔天巨浪,不曾想,却被淡漠拒绝,沐云庭心头莫名的闪过不甘。
兀的一笑,反手将那利器打落在地上。
“阿黎,从邱衡之案到今夜人前你不是一直自诩是我的侧妃么?如今不情愿的又是哪般?难不成你只是想借着本王的名义,却不打算付点利息么?”衣衫扯下肩头,露出一片雪脯。
黎书被邱衡二字激的有了几分清醒,“是,我对你只有利用而已。”
胸前的身体顿时一片僵硬。
“利用你,在西京城站稳脚跟。”
“利用你的权势,向所有欺辱过我的人连本带利的讨还。”
“更利用你我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引太后误会,借此让她心甘情愿的请我留在你的身边,以达到我成为璟王侧妃的目的。”
“你于我而言...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
这些话在沐云庭心中早就转圜了无数次,可当亲耳听到心中竟有一瞬的刺痛,脊背顷刻便生了一阵恶寒。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与本王猜想果然无异。”
他重新敛起地上的衣衫,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要了一桶凉水进来。
宫婢悄悄的睨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沐云庭冷瞥着,沉声道:“都下去吧!”
隔着帐帘,压抑着自己的目光,耳边只留下哗哗而下的水声和压抑的闷哼。
上策不取,偏取下策。
只隔一道帐帘,黎书和衣浸泡在冷水中,直到药性已消她磨磨蹭蹭的不知该怎么出来。
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毕露,有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风韵还有碧玉年华少女的稚嫩,湿身的风情也是很吸引男人的。
已过子时,沐云庭转着身子闭眼假寐,思绪却是留在了帐外,悠然忘归。
陡然被丢出的锦袍落在地上,黎书脸上酡色一片尽量小声的换下自己湿哒哒的一身。
虽是春末夏初,夜里依旧寒凉,殿中连个火盆都没留。
榻上,黎书的身子颤的更厉害了,榻上....只一床被子。
沐云庭在想自己若是不分出去半床被子,她今夜会不会冻死?
忍着,还是替她盖了盖。
他懊恼的背对着她,脸色越发的难看,已经是第二次拿着自己的热脸贴人人家的冷屁股了。
引以为傲的自尊自爱丢哪去了?
“你放心,本王有喜欢的人不会对你怎样的!”他一直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直到自己将脸面踩在地上一次..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