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就像四把钢刀同时插在心坎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一阵阵痉挛,沐云庭答非所问:“你看过她现在可以滚了!”
瞎子几乎难以克制的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这不是璟王的错,是他的错。当初阿黎说要留在西京,当初得知她奉旨嫁入璟王府,他便该舍下一切带走她,是他的犹疑害了她。
细密的雨将他的心浇的泥泞不堪,愧疚和自责在心底燎原般的蔓延。
瞎子压抑住内心的起伏,对着身后的苏圪平静地吩着:“传令给苏赫巴鲁即日起挥兵南下,不得有误!”
苏圪:“是!”
既然不能带走她,那便留下吧,换了宅子的主人就可以了。
*
黎书烧的浑浑噩噩汤药愣是喂不进去,沐云庭命人熬了整整一锅做成药浴,让药性深入肌理,不论能不能发挥药效总比干瞪眼的强。
柳眉直竖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沐云庭环抱着她顺着脊背轻抚的哄着她,安抚她。
“瞎子...”她依旧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喉头发涩难掩。
她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黎书就像蜕壳的鸡蛋一般被他从浴桶中捞起,他垂眸,盯着怀里的女人,默默地守着听着她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很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
纵使他知道她的心里不爱他,可就这样放手,他不甘心。
一整夜沐云庭宛若惊弓之鸟一把,稍有些风吹草动便直起身子看她一眼,直到天明时分她身上的温度褪去,他才拥着她牵着手并不安稳的睡去。
指尖勾动,沐云庭下意识的睁开眼,还不等他醒过神。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
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还被他拢在怀里,脑袋里一片空白针扎般的疼痛,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哈哈哈...”沐云庭捂着脸,笑容灿烂。
他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黎书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喟叹:还真他娘的好看死了!
猝不及防的一脚直接将人踢下了床,黎书声音囔囔的喊着:“狗东西,你笑什么?”
是不是昨晚被这狗东西占便宜了?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以臂为枕,放心的阖了阖眼,道:“还挺有力气,看来你死不了了。”
死?
黎书嗅了嗅满屋子的药气,反问:“我么?”
“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下的药都忘了?你险些溺毙在浴桶里又受了凉夜里发了高热,要不是我醒的早怕今日璟王府就要办丧事喽~”他随意的笑谈,对自己的担心、害怕和昨夜瞎子的事只字未提。
清醒了几分,想到昨夜从内廷司出来因真相过于骇人,才想冷静一下,酒意和药效上来,险些出了事。没想到他竟然能提前醒过来,看来以后药量怕是还要再重一些。
沐云庭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问:“为什么给我下药?你昨夜去了哪里?”
“我没去隔壁!”黎书下意识的反驳,不似作伪。
沐云庭心里风起云涌,一种情愫横在心口,不知她是怕自己会伤害那个男人,还是担心自己会误会什么。
他的眼神飘忽定格在上房的虚空,声如蚊呐:“阿黎...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带着惺忪的目光,声音出奇的温柔。
他们两人都知道,以耳力这些话是能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