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兰点了点头,“就是她……这丫头胆子可真大,居然一个人……咦,那不是阚德润吗?”
一个青年,出现在黄月英身旁。
曹朋看着对方,有些吃惊。
阚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正说准备回去,打听一下你们的行程,顺便通知你一声。”
阚泽完全无视曹朋惊讶的目光,一脸苦色,“阿福,烦你去结一下帐吧,我如今可是身无分文。”
“客官,还要住店吗?”
车马驿的驿丁,有些疑惑的询问。
“不住了,不住了……立刻调转车头,咱们继续赶路。”
荀衍笑呵呵一摆手,复又退回车中。
夏侯兰赶着车,退出了车马驿。而曹朋这时候则帮着阚泽和黄月英结了账,阚泽赶着一辆牛车,吱纽吱纽的从车马驿驶出。
“就这辆车仗,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积蓄。
你们如果不出现,我都打算把这牛车变卖了抵账……不过,你们怎么这么早就离开,没有随大队人马?”
站在牛车旁,阚泽笑道。
“阚大哥,你这是……”
“阿福,你不是说,让我去帮你吗?
我可要说清楚,我帮你可以,但你要顿顿管我吃饱,衣物全部由你出,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下定决心。”
曹朋忍不住笑了。
“会赶车吗?”
“呃,会!”
阚泽把鞭子往曹朋手里一塞,“那你来赶车。”
“那你呢?”
“我……呵呵,我去坐车。”
阚泽说完,快步走到荀衍的马车旁,朝着车里作揖,与荀衍说了两句,便坐到了夏侯兰身边。
曹朋看了看阚泽,又扭头看了看黄月英,立刻明白了阚泽的意思。
“月英,你上车。”
说着,他上前伸出手去。
黄月英红着脸撩衣裙登上了牛车。
曹朋又跑到马车旁边,从车上取下河一宝刀,挂在牛车上。
随后,他跨上车,手中鞭子一甩,“先生,我们启程喽!”
“走喽,走喽!”
夏侯兰在前面高声呼喊,甩鞭催马。
牛车吱纽吱纽的驶上官道,慢悠悠跟在马车后面,向前行进。
“月英,你和阚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黄月英瑶鼻一拧,抬起皓腕,亮了一下手腕上的红豆手珠,“还不是因为你这红豆惹得祸?”
“哦?”
“本来阿爹并不急着走,可是看到你写给我的诗,还有这串红豆,阿爹突然改变主意。就在你去华亭的当天,阿爹就急匆匆的说要回家。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从后窗爬出去,悄悄从德儒世父家的后门溜出来。我当时也无处可去,想了好久,决定去找阚大哥。
阚大哥是个好人,听说之后,二话不说便向驿官请辞。
趁着阿爹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我,悄悄离开吴县……我们离开吴县之后,身上又没带多少钱帛,所以就在这家车马驿住下。阚大哥说,你这两天就会从华亭回来,到时候他回去和你联络。我们在这里住了四天,你们今天若没出现,阚大哥已经赶去吴县了。”
“原来如此……”
“阿福,你说阿爹他会不会很生气?”
黄月英话锋一转,粉靥浮起一抹焦虑之色。
何止是生气,你爹都已经咆哮了……曹朋伸出手,握紧了黄月英的柔荑,“月英,你别担心。黄公身边有人跟随,不会太气愤。
等咱们过了毗陵之后,就通过凌亭驿送书信过去,告诉黄公你安然无恙,只是随我去东陵亭散心。休若先生刚才已答应我了,等他回去颍川,就会派人往江夏提亲,你看如何?”
黄月英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曹朋却紧紧握住。
双颊通红,她轻轻点了一下螓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若蚊呐般的声音,算是同意了曹朋的主意。
曹朋心中,登时大喜。
“对了,甘大哥可是知道你认识阚大哥的事情,他没有找过来吗?”
“笨蛋!”黄月英嗔怪道:“若是甘大哥找上门来,我现在又岂能和你坐在一起?坏了……”
“怎么?”
“甘大哥这人的心思很缜密,他若是盯着你,那我岂不是走不了啦?”
曹朋身子一颤,登时露出紧张之色。
“月英,要我说,你肯定过虑了。甘大哥他……”
曹朋话音未落,忽听前方一阵人喊马嘶。
紧跟着,就听到荀衍的家将厉声喝道:“何方毛贼,竟敢阻拦道路,还不给我让开?”
这喊喝声尚未落下,一声清脆的铃铛响,便传入曹朋的耳中。
希聿聿,战马嘶鸣。
伴随着家将两声惨叫,便旋即声息全无。
“大小姐,您这样不告而别,黄公可是担心的紧呢。
曹公子,请出来一见,甘宁在此恭候你们多时了……尔等休得上前,否则休怪甘宁手辣。”
最后一声暴喝,犹如巨雷在空中炸响。
“是甘大哥!”
黄月英顿时花容失色,而曹朋心里,却暗自叫苦。
不过,他也知道,既然甘宁在这里出现,那么想要轻易离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心下一横,他止住牛车。
“月英,你在车上,不要下来。”
说罢,曹朋探手抄起麂皮刀囊,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前走,高声喝道:“甘兴霸,曹朋在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