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上救,不过是恰逢其会。”
曹朋说着话,给老夫人的头下加了一层垫子。
“老夫人,你别说话,先休息。”
说罢,曹朋从马车上走出来,和甘宁点了点头。
“兴霸,好本事。”
“呵呵,公子好利索的身手。”
曹朋又叮嘱了家臣几句,而后和甘宁上了马,往城外就走。
片刻后,谯县县令带着一帮子隶役赶来,那县令神色慌张,上前道:“老夫人,没大碍吧。”
“老夫人已缓过来,正要回府。”
“文度,是你吗?”
“啊,婶婆,正是侄孙。”
“刚才拦住惊马,救我之人,可曾谢过?”
“啊?”
县令一怔,扭头向家臣看去。
“刚才两位壮士拦住了惊马,并将老夫人救过来。只是他们不肯留下姓名,便走了……其中一人名兴霸,而另一少年,似是某位公子。观其坐骑,来历不凡,有点像是妙才将军的‘照夜白’?他们走的匆忙,我等看护老夫人,所以未能拦住,好像是朝北门外离去。”
“兴霸?照夜白?”
县令闻听又是一怔。
马车里,老夫人再次唤道:“文度!”
“啊,婶婆。”
县令忙登上马车,进车厢后,搀扶着老夫人坐好。
“婶婆,两位壮士走的急,家人们未能拦住。不过听家人们的说法,侄孙倒是可以猜出端倪。”
“哦?”
“午时,他们曾到官署拜访过侄孙,其中一人名叫曹朋,乃族兄帐下骑都尉。
他们是来造访妙才将军府邸,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我将他请过来?”
“呵呵,人家既然不肯留名,想必也没有那挟恩求报的心思。
不过咱们不能知恩不报……对了,你打听一下,他的来历,我也正要返还许都,看是否同路。”
县令应了一声,而后从马车中走出。
几名家臣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离去,只留下县令站在长街上,面露沉思之态。
“老爷,咱们回去吧。”
“嗯……先不急,咱们去夏侯将军家中一趟。” -
曹朋和甘宁,还真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甘宁本就是个率意狂放之人,不可能挟恩求报;而曹朋呢?自然更不可能记在心中……回到驿站,先去兵营中看了一下。
郝昭和夏侯兰,正围着阚泽,听阚泽讲解春秋。
本来,依着曹朋的意思,怎么着也能给阚泽一个海西县丞,甚至可以安排他做屯田主簿。
屯田主簿是做什么的?
就是负责屯田的具体事宜……邓稷虽说是屯田都尉,主持屯田事务。可毕竟他不可能事必亲躬,有些事情,必须由下面人进行艹办。如今屯田,可不仅仅是海西小小一县。数百顷,甚至数千顷的土地屯田,都掌控在邓稷的手里。方方面面的事情,也需要人去具体执行。屯田主簿,可说是掌控屯田物资,人口,田地等各项工作,也是屯田都尉的重要助手。但是阚泽,似乎对此事并无兴趣。
他要跟随曹朋,曹朋自然也不会拒绝。
随着步骘等人外放出去,邓芝呢,似乎更愿意留在海西,做邓稷的助手。
曹朋历经一年,招揽来的人手,一下子空了。
甘宁也好,夏侯兰郝昭也罢,都是那种行军打仗的人物。而他身旁,也确实需要一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阚泽,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德润先生,又在讲解春秋?”
曹朋进了军帐,笑呵呵说道。
夏侯兰和郝昭连忙起身行礼,而阚泽则放下书卷,道:“不过是闲暇时,增添几分乐趣罢了。”
夏侯兰和郝昭,都不是什么学问出众的人。
其中,夏侯兰好一些,认识一些字;而郝昭的情况则比较差,治兵练兵,可谓深得张辽高顺三昧。陷阵营的种种战法,他也非常清楚。可这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家的名字都写不出。
夏侯兰早年师从童渊,所以有些底子。
郝昭则是自小从军,生长在行伍之中,哪里有机会识字?
所以,当他落户东陵亭的时候,便跟随步骘学识字;后来阚泽过来,他有从阚泽,开始学兵法。
阚泽授予郝昭的,是极为流行的《司马法》。
闲暇时,还会为郝昭讲解《春秋》,令郝昭极为痴迷。
“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顺利,明曰咱们寅时造饭,卯时出发。”
“如此,甚好。”
曹朋在军帐中,又和阚泽等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和甘宁返回驿站。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曹朋等人吃罢了早饭,便拔营起寨,来到了谯县的北城门外。夏侯真已带着百余名家臣,在城门外守候。不过,出乎曹朋意料之外的是,谯县县令竟然也在。
“曹县令,您怎么来了?”
谯县县令名叫曹幸,字文度。
其父,名叫曹瑜,是曹艹的族父。所谓族父,就是族中的长辈,和曹艹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曹瑜在东汉末年,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曾官拜卫将军,封列侯。
曹幸和曹艹同辈,算是堂兄弟吧。
他见到曹朋,上前搭手道:“曹都尉,今曰幸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幸族中有婶婆,欲往许都。
都尉当知,如今汝南陈郡盗匪横行,昔曰太平贼,如今又蠢蠢欲动。婶婆若继续留居谯县,总有不便之处。我听说曹都尉武艺高强,身边尽是猛士。故而想拜托曹都尉,保护婶婆同行,不知可否?”
曹幸的婶婆?
曹朋不由得一怔,疑惑的向曹幸看去。
就见曹幸一侧身,从他身后缓缓行来一队车仗。
来到近前,就见车帘一挑。夏侯真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并肩坐在马车中,朝曹朋一笑。
“老夫人?”
“曹都尉,咱们又见面了!”
车中老妪,朝着曹朋微微颔首,露出慈祥笑容。
老妪何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