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对一点红说:"跟那个老白菜梆子真委屈你了,我带你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点红说:"老不死的家财还没到手呢。你以为我真想嫁给那个老不死的?不是为了老不死的家财,我看都不看老不死的一眼。"
白眼狼说:"那好办,我替你杀了老不死的和他大老婆,老不死的家财不就都是你的吗?"
一点红说:"直接杀了老不死的和他大老婆,容易引起官府怀疑,反而坏事。"
白眼狼说:"我找绺子来砸窑,让绺子动手。"
一点红说:"你认识绺子上的人吗?"
白眼狼说:"都是道上的朋友。"一点红喜笑颜开,又主动挑逗白眼狼。白眼狼兴起,又和一点红滚到一起。
白眼狼打听到这一带有伙绺子,大当家的叫雪地狐,占据了黑风寨,手下有一百来名绺子。白眼狼便找个理由离开任家围子,暗中去了黑风寨。
雪地狐见到白眼狼,一番黑话对下来,便知道白眼狼原来是奉天附近青山寨的二当家的,有意收留白眼狼做帮手。许诺白眼狼做黑风寨的二当家的。白眼狼说:"无功不受禄,有一份大礼要送大当家的。"
雪地狐问:"是什么大礼啊?"
白眼狼说:"任家围子任老财的万贯家财。初来此地时,我流落到任家围子,做了任老财的炮手。你们去砸任家围子的窑,我在里面把大门打开。"
雪地狐大喜,说:"任家围子围墙又高又厚,几次砸窑都攻不下来。现在有二当家的做内应,打任家围子就不费劲了。"
白眼狼回到任家围子,随后雪地狐就带几十名绺子来砸窑。任老财见绺子来砸窑,急忙带着护院和长工爬上围墙,和绺子砰砰啪啪打了起来。绺子没有大炮,攻不破厚实的墙围子。这个时候,白眼狼溜到院子里,打开了大门。
绺子们蜂拥而入。江湖规矩,没打开围子之前,双方随意开枪。围子打开了,双方不能再开枪。围子里的财物都归绺子,绺子不能再杀人,也不能强奸妇女。
绺子闯进围子,大肆的搜刮掠夺财物和粮食,连酱缸都搬到马车上。任老财扔下枪,抱着头蹲在墙根。护院和长工们也都扔下了枪。
任老财沮丧地看着绺子往马车上搬他家的财物,大老婆丶一点红和丫环们都被赶到院子里,各个房间都被绺子翻了个底朝天。任老财知道黑道规矩,蹲在墙根不动。
突然,任老财觉得后脑壳一凉,回头一看,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脑袋上。任老财吓得魂飞魄散,忙抬头向上看,看见白眼狼正对他狞笑。
任老财慌乱地说:"你怎么用枪对准我?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你还要杀我吗?是我把你从雪堆里拖回来的,你不能丧良心哪。"
白眼狼嘲讽地说:"你是引狼入室了。别担心,你死后,你的土地宅子一点红都会替你经管的好好的。"
任老财听明白是白眼狼和一点红算计他的财产,绺子是白眼狼招来的。吓得磕头如捣,一叠声地喊:"別杀我,我把家产都给你,一点红也给你。"浑黄的尿液顺着裤腿流到雪地上。
白眼狼鄙夷地看了任老财一眼,冷酷地扣动扳机。"呯"的一声,任老财脑壳崩裂,白色的脑浆混杂红色的鲜血喷溅到墙上,流淌出一幅鬼魅般的图画。
白眼狼拎枪往上房而去。任老财的大老婆带着两个十多岁的孩子被绺子赶到院子里,躲在墙根底下。见白眼狼凶狠的走了过来,吓得战栗成一团。白眼狼更懒得费话,举枪"呯,呯,呯。"母子倒在血汨里。
雪地狐看财物和粮食搬得差不多了,叫过来白眼狼,问:"任老财在哪?"白眼狼说:"乱枪打死了。大老婆和孩子也死了,只剩小老婆一点红了。大哥,土地和宅子都留给一点红吧。"
雪地狐狐疑地问:"这件事是你和一点红策划的?"白眼狼说:"任老财家只剩一点红了,不留给一点红也没别人啊。"
雪地狐目光诡异地闪烁一下,他在想,白眼狼心黑到救命恩人都下手整死,让他上黑风寨是不是引来了一头狼,有一天对自已下手?
绺子们赶着马车,拉上财物和粮食回黑风寨,白眼狼跟着也上了山。任老财的田地宅院都归了小老婆一点红。一点红成了白眼狼的姘头。任老财的宅院也成了白眼狼的点儿(窝点)。一点红替白眼狼收集信息,成了白眼狼的引线的(暗探)。
雪地狐的怀疑很快应验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白眼狼当上了黑风寨做了二当家的,便拿出大把银票笼络绺子,身边很快聚集了一帮绺子。白眼狼觉得势力够了,鼓动雪地狐出去砸窑,走到半路,撞上了官军,官军焊上了(紧追不放)雪地狐这群绺子。
雪地狐看见官军围了上来并没有惊慌,举枪向官军上空开枪,以为官军向往常一样放几枪就撤。这支官军是赵风武率领的巡防队,紧追不舍。雪地狐又下令甩爬子,扔下几个小绺子。赵风武不吃这一套,继续追击雪地狐。雪地狐只好率领绺子们疯狂逃窜。
雪地狐骑在马上埋头猛蹽,白眼狼紧紧跟在后面。混乱中白眼狼悄悄追上雪地狐,接近雪地狐时举起枪,对准雪地狐放黑炮。"呯"的一声,雪地狐后脑勺突然中弹,张扬着双手摔下马。
绺子们见大当家的被白眼狼打死了,顿时四散奔逃。赵风武见雪地狐已死,下马割下脑袋,挂在马颈下。官军们向四面追了一气,便收兵回去。
白眼狼一口气跑回黑风寨,跟他回来的有二十多个绺子。其余的绺子害怕白眼狼不能相容,投奔别的山头去了。白眼狼回到黑风寨,径直进了大厅,一屁股坐在虎皮交椅上,把回到黑风寨的绺子和留守黑风寨的绺子召集到大厅。
白眼狼一双狼眼凶狠地盯着绺子们,尖利地喊道:"大当家的挂了,我就是黑风寨大当家的。愿意跟我拉杆子的,留下。不愿意的,不勉强。"说完,手摸着腰上别的毛瑟枪。
绺子们惊惧的大气不敢喘,纷纷下拜,大厅里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声音:"参拜大当家的。"
夜里,留守黑风寨的几名雪地狐亲信悄悄离开木板房,穿过乱石堆,钻进峡谷下山,离开了黑风寨。他们不走,白眼狼早晚会放他们的黑炮。白眼狼也心安了,剩下的都是他曾经笼络过的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