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飞,其实就是凌空射出一样,反正这长虫在我看来,是根本没有挨到这树干的。我很是惊诧,边上的人们齐齐地发一声喊,只见那长虫,从树上一跃而起,乘风直上。
也不知道这长虫是咋了,朝着后面的坟疙瘩方向,突然发出一声嘶鸣,紧接着,东北风像是没命地刮过来,卷着这长虫就往半天里送。
这时,突然天就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苍穹,人们好一阵颤栗。接着就是一长串滚动的雷声,直震得大地一阵颤抖。
人们吓得纷纷拉着自家的孩子往架子车边上跑,还没跑出几步,那无边的暴雨,没头没脸地下了起来。
没边的暴雨闪电里,有人看到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那个塌了的坟头边,久久徘徊……
我也是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才蹒跚着跑回了家。换了干衣服,还是觉得身上冷嗖嗖地,于是我就坐在了被窝里,不停地打着冷颤。
风声雨声,没多久就慢慢停了。我坐在床上,身上也有点暖和了。就听到西大路上的大喇叭,好像滋滋拉拉地发着声音。
我还以为又有什么通知呢,结果,我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只有那滋滋拉拉的声音,一会大一会小地胡乱响着。
这时,突然一个沉闷的雷声滚滚而过,只听得那喇叭里,像是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啊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又一道雷声响起,那女人的声音,才慢慢地消失。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没有,我是听得非常真切,那女人的声音消失了,那个大喇叭里的滋拉滋拉声,也就跟着戛然而止。
这回大队放树,树还没放公几棵,就有人死了,有人伤了。天一晴,就有几个戴着大头愣帽子的人,开着带兜的三轮摩托,跑到那个塌了的坟边上,左看右看,不是用袋子装一捏坟土,就是戴着白手套拿了一块那个方块,然后又跑到大路上前前后后地看,那些人啥也没说,就又一溜烟开着摩托跑了。
邻庄上传来了如泣如诉的唢呐声,人们都跑过去看。回来都一直在传着说,那个人头都掉了,两只张开的手还是蜷不下去,一直往天上指着……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蛐蛐的鸣唱,不停地想着,那个坟里不寻常的动静。慢慢地就有一个黑色的长虫,突然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裙子的人,从远处,一点点地向我走来。
我就躺在床上,动也没动,我也没有害怕,就是感觉这个人越来越怪,因为我看到他头上像是有一个肿包,而且那肿包还随着他的走动,一左一右地轻轻晃动。
我一看,这人咋过来找我呢,就想起来往外跑,可是,我躺在床上,怎么挣扎也动不了,一直到那个人走到我的面前,伸出长虫尾巴一样的手,在我面前就那么一拂,我才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