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歌对季萧的恨何时才能休止?季萧也不知道,当他听闻季九歌身在昌城即将离开之时不顾群臣反对硬是拖着残破的身子在城门口等着。
徐逸谨和女扮男装的美盼还有赢恪在后一辆马车之中,他们倒也是知趣沒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北昌国主可是要好好保重身体,这一切皆有命数。”赢落心中不乏酸涩之情,也是同情那季萧。
“自然是要保重身体,吊着一口气还要等着歌儿呢。”季萧苦笑的说着,道不尽的一把心酸累,也是说不尽的悔恨心。
赢落听罢便对着车内的季九歌说道“沉思往事立残阳,我不求你放下,但此刻你至少见他一面。”赢落从未放下身段,但今日为了季九歌他愿意这样做。
孟三心中一惊,赢落居然可以为素不相识的赢落放低身段,之前前要诊费一事怕是在逗自己。
季九歌面无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就是孟三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季九歌。
许久不见动静,季九卿忍不住了“哥哥,若还是不愿意见父皇,九卿愿意跪地请罪。”说着季九卿一撩衣袍,双膝跪地。
随行的大臣,个个瞪大了双眼,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此刻并非出言就可以阻止的。
一股内力横档在季九卿的双膝之下。那季九歌面色一喜,随即就听见季九歌无情苍白的声音“季九歌一介布衣怎受的起北昌太子一跪。罢了,今日就卖邪医一个面子。”
季九歌缓缓挑起车帘,但他并沒有下车,冷眼看了看季萧之后便又放下了门帘。
季萧來不及多看一眼,日思夜想的人便已经拉下了车帘,也重新拉上了季九歌微微一颤的心。
季九歌虽是一眼,待回到车内时眼泪倔强的充盈着通红的眼眶。
孟三不语,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季九歌的后背,试图可以安慰着。
季九歌瞬间就抱着孟三低语落泪“阿婧,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够原谅他?为什么?”
孟三一听,似乎有些晕乎,他对季九歌的事情知道甚少,但眼前还是用心的安慰着季九歌。
“九歌,时机到了自然也就放下了,阿婧陪你一起等着这个契机,你的脆弱应该化成勇气,伤心够了就将眼泪收起來,本來就是一双兔子眼,我可不想它再红肿些。”
“阿婧这会子还开玩笑,原谅他也是得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过我可是不会轻易的原谅。”季九歌紧紧的抱着孟三有些哽咽的说着。
只是那一眼,季九歌便像是放下了仇恨,他沒有办法去恨一个将死之人。
“歌儿,你就出來再见见为父,是为父错了,这么多年的惩罚也是够了,难道真的等我死无葬身之地你才会原谅我吗?”季萧句句发自肺腑,说着他竟然老泪纵横,那是他忏悔和救赎的方式。
然而这样的方式并不能晚会什么,无尽的悔恨抵不过当初的一丁点宽容和信任、
孟三见季九歌这样自然是不能在劝他出去,便撩开车帘自己跳了下去。
“北昌国主慎言,您这身子骨可还是要等到与季九歌解开心结的那一天,可别再咒自个儿的身体了。”
“你是?”
“在下是孟三,亦是九歌的知己。”孟三谦卑的说道,他还是给足了季萧的脸面。
“额,既然是歌儿的朋友那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同我回宫里去。”季萧有些卑微的乞求,孟三听那语气尽是悲凉之意。
一位父亲,能盼儿子盼到这样,这世间也怕只有北昌国主一人了。
“北昌国主且放宽心,有朝一日在下定会同九歌在返北昌。届时北昌国主可要好好招待在下。”
赢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那乖徒弟真是能说会道。
季萧显然很不愿意,但是不死心的说着“何须等到下次,这次就行了,我怕等到下次的时候已然是一方黄土了。”
“北昌国主且听孟三一言,九歌身中寒毒想必您也是略有耳闻,如今解药就在东溟,待九歌拿到解药后在返北昌,一來一回也不过半个多月,北昌国主您还撑不到半个月吗?”
孟三竟然一股脑儿拿季九歌的寒毒说事儿,可巧的是那季萧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着,似乎内心在做苦苦的挣扎。
一提到寒毒,季萧便将那责任归咎与自己,若不是他,季九歌也不会身中寒毒。
季萧满眼的不舍和内疚看的孟三有些心疼“那你们要尽快,我这就回去吊着命等你们來,不然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