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惜低着头,一个人在南院瞎转,花闳岚在陪山童聊天,风清浦被陈羽缠着商量明天的行动,金铭在为宇文成杰的离开伤感,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明天,明天是他们离开墨陵后第一次的集体出动,除了她,所有人都会加入这场“战争”。其实她也很想参加,师父应该是怕自己给他们添乱吧,是自己被瞧不起了呢。
那是……师父?
叶子惜眼睛一亮,屋顶上坐着的那个,可不就是自己的师父吗?
严释天也发现了叶子惜,他原本想一个人来南院静静,竟然还是遇见了她。白天他不让她和他们一起行动,她怕是生气了吧。
“上来吧。”
严释天见叶子惜久久站着,便让他上来。他受不了她这样,只是仰着脸看着自己,那眼神正如他们初见时,年幼的她拉着他的袖子,充满了渴望。
这原本就是一件小事,若是她没有来墨陵,这记忆也就随着林夕的死永远地被他掩埋了。可是那日在瑶台,她勇敢地告诉他她就是那个小姑娘,她伸出手将通灵血玉递给他时,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好像又苏醒了。
叶子惜听到严释天让她上去,既激动,又兴奋。片刻后将那些龌龊不堪的思想从自己的脑子里抹去,凝神将周围气体聚于脚下,飞上屋顶。然而靠近严释天时,还是一个分神,差点掉下去。
严释天摇了摇头,还是没什么进步。
叶子惜也是羞愧不已:“师父,我真的有认真练,不信,我现在下去重来一遍。”
“不用了。坐吧。”
叶子惜点头坐下,原本还想趁此机会提出明天一起行动,现在看来没戏了。其实叶子惜真的有认真练,可是一看到严释天就会想歪,然后,气就散了。
“叶子惜。”
“嗯?”
“为师身上很臭吗?”
“没有啊。”
“那为师有传染病吗?”
“没、没有啊。”
“那你为何坐的那么远。”
严释天没有正对着叶子惜说话,只是望着远方。叶子惜听到这状似调戏的话,扭头去看严释天,正望见他的侧脸,在月光下那么迷人。他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问学生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别怕我。”
“我没有怕你啊。”叶子惜扭过头,不再去看严释天,看一次,脸就红一次。她双手搓着自己有些微红的耳朵,暗暗骂自己不争气。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很怕我,我这个师父很严厉吗?”
“不,不是的,你挺好的,是我……”叶子惜有些口不择言了,“你是个好师父,我没有怕你,就是怕,也不是学生怕师父的那种怕,是……不对,我没有怕你,真的……”
叶子惜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描越黑,什么叫不是怕师父的那种怕,难道是怕相公的那种怕?平日里欺负风清浦时的伶牙俐齿都哪儿去了,怎么一见到师父就变得笨笨的。
叶子惜听到一声轻笑。
是师父,他笑了。
“师父,我很好笑吗……”叶子惜弱弱地问道,为什么师父老是笑她。
严释天收敛起笑容,又恢复了为人师表的模样。他也不知为何,总是会被这个小徒弟逗笑。她生动,纯真,时而狡猾,时而愚笨。
“叶子惜,那日在梦靥迷的幻景中,你可是遇见了我和瑶台?”
“啊?”
师父问这个做什么,她该承认吗?她若是承认,不就是承认自己对师父有非分之想?不行不行,不能承认。叶子惜摇晃着脑袋,想着怎么回答。
“我那日遇见的是你。”
严释天望着叶子惜,终于将这个事实说了出来。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梦靥迷,甚至比金铭知道的更多。梦靥迷,只能依据人的内心勾勒出环境,构造出一个大的梦境。但是这个人原本不知道的,不会在梦里出现。
叶子惜梦到严释天,严释天告诉她锁心树的传说。可是叶子惜本人并不知道锁心树的传说,她甚至连这棵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块梦靥迷只构造了一个梦境,他们在同一个梦境里相遇。叶子惜遇见了她想遇见的,严释天做了他想做的。
“在锁心树下亲吻,可以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