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只是有大人物叱咤风云,也有无数小人物辛酸地在生活。苏打的脚将面目可憎的妖魔都踢到了泥泞里,他们都是可怜又可悲的小人物。其中一个人叫张恨水,他的名字就有点悲催的成分,生来就怀恨,不敢恨天不敢恨地,偏偏恨水,他一个凡人恨水,水自然不会放过他,所以让他变成落汤鸡,湿漉漉的样子让一个漂泊他乡的人显得更加狼狈。张恨水的漂泊不是旅游,是为了生活出门讨个生计,听到乾坤炉的消息,便被兄弟们蛊惑,说报销路费来苏酥楼,蹭吃蹭喝,若浑水摸鱼得到了乾坤炉买到黑市就发了大财了,若只是凑了热闹,每日有一两银子的赏钱。如今答应给他银子的人溺死在了路边的臭水沟里,此人本就该死,答应了来了就给报销路费,可是偏偏拖着不给,如今死了,张恨水的损失就更大了,没有了赏钱,自己还要出路费回家去,但恨意绵绵的他还是不能如愿,天空里的禽妖又折返回来,它们像是细雨中的阴霾,给湿漉漉的人间带来不祥。朱雀本意带领禽妖们飞往亡忧阁,可是飞出不远,其中一只叫做八哥的禽妖向朱雀提了建议:“朱雀大王,我饿了,能不能吃些东西再走。”另一个禽妖也发起牢骚来说:“是呀,朱雀大王,我们能不能吃些东西再走,我饿了一个冬天了。饿着肚子打架肯定不行!”朱雀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那禽妖回答说:“我叫方企鹅,从苦寒之地而来。”朱雀说:“你和方大白是一家子吧。”方企鹅又回答说:“我们禽妖不论姓名都是一家人。大家伙都累了,长途跋涉地赶来,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再走。要不然怎么有力气和亡忧阁的人打架!”朱雀回顾后方队列飞行的禽妖,都是疲惫饥寒的样子,叹气说:“是呀,怪我操之过急,大家伙先去找些吃食吧。”于是雨夜里俯冲下许多的禽妖,抓了水里的落汤鸡又飞升回天际,在惊雷般的惨叫中,掉落下许多血衣破鞋,还有新鲜的人骨头。张恨水受了伤,但奋力奔跑,结果他被苏打踢得太重,跑了几步,便开始口吐鲜血,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坐在桌子旁,没有高声附和,也没有动手动脚的挑衅,只是在吃菜,难道是吃相难看,所以被一脚踢了出来?倒霉毫无征兆,要怪就怪自己贪图那几两碎银。一只大长腿、脚似利爪的禽妖发现了受伤的张恨水,决定捕获他。危急时刻,苏打出现在细雨冷风的街角,用一把刀终结了禽妖的生命,救下了张恨水。并对他说:“快回家吧,我们扯平了。”然后苏打一个闪身,又杀向其它的禽妖。张恨水感激地看了一眼救命恩人,便奋力撞开一扇客栈的门躲进去了。朱雀在空中看到苏打的英勇,一个人坠落了许多禽妖。尤其是苏打手中的舍利刀,白玉通透的刀身滴淌着伤亡者的鲜血,在密集的雨水中被洗涮干净。朱雀辨认出了白玉刀是舍利刀,便飞上去吩咐众禽妖:“住手,你们不是对手的,他手上拿的可是舍利刀。”禽妖们便停止攻击,围绕苏打盘旋,围而不打。朱雀开始向苏打热情洋溢地打招呼:“苏菊花兄弟,你果然回来了,许多年未见,我想死你了。”之前朱雀与苏打见过很多面,都视若不见,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了。过去苏打是有舍利的凡人,现在有了苏菊花的气魄,是厉害人物了。朱雀丢了烁金刀,只能低眉顺眼。苏打看到亲切的朱雀,笑着说:“朱雀兄,许多年不见了。你魔王的风采不减当年,这么多鸟人追随着你,能一夜之间吃掉一个镇子的人吧。”朱雀说:“苏兄弟,你可别寒酸我了,它们就是饿了,我的烁金刀丢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如今回归了本元,能不能帮我个忙。”面对朱雀的热情,苏打难以消受:“你还是叫我苏打吧。”朱雀仍然热情说:“苏打好兄弟,那安太岁坏的很,当年杀了你的肉身,如今又拿走了我的烁金刀,我们一起消灭他,怎么样?”苏打说:“安太岁野心勃勃,他想将金木水火土五刀合一称霸江湖,若让他得逞,我们的下场都好不了。”朱雀说:“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讨伐他。”苏打说:“朱雀兄,莫过于着急,狡兔三窟,就怕安太岁藏匿起来,我们上哪里去找他,你还是带领禽妖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们打探出安太岁的下落,再去找他算账也不迟。”朱雀说:“也好,可是我们去哪里呢?”苏打说:“十二楼的楼外楼空着呢,你先带领禽妖住下。十二楼的金银足够支撑你们这群吃货的。”朱雀说:“十二楼的花妖可愿意?”苏打说:“她们的楼主花蓉被安太岁掠走了,苏酥是十二楼的老楼主,苏酥楼中还有一些故人的,我和她与胡圆圆说一下。先安排你们住下。”苏打带着朱雀回入大厅中,许多禽妖也追随而入,苏酥楼再次热闹起来。苏打说明了本意,还说:“我与朱雀去杀安太岁,也是为了救出花蓉,我们现在是同仇敌忾。”胡圆圆委曲求全,只能答应了。禽妖数量众多,但好在都是站立睡眠,虽然容纳了,从灯火明亮的窗户看进去,空旷的十二楼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数不清的乌鸦填充了整栋楼外楼。他们出行亦与众不同,从打开的窗户直接飞跃而下,掠过天空的成群黑影会遮住太阳,让小镇陷入了恐怖的阴霾。尽管苏打让人拿了银子去镇子外的地方买来了成群的牛羊猪狗,来满足禽妖的胃口,至此再无人伤亡。但街上还散落着雨夜被禽妖食用后的尸体残骸,小镇的凡人见到了都吓得闭门不出,因此热闹的繁华变成了人间地狱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