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只是觉得今日的朱橚有点奇怪,说出的话怪怪的。不过看对方心情不好,他没敢多问只是在一旁伺候着。
夜深了。
两个人走在黑暗中,远远地望着朱橚的住所。
“怎么样,人死了吗?”
“放心吧,那夯货断气后是我亲眼看着封入棺材入土的。”
“还是冒险了一些,毕竟是一位藩王,纵然年幼了一些,可也不是吾等可以轻易得罪的。”
“怕什么?当时那夯货死死地掐着周王脖颈,估计对方这会儿还在后怕呢。”
乌云飘走,月光洒在大地上,照出了指挥同知李悌的面孔。
站在他对面的,赫然是指挥使宋仲。
“既然人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后尾都处理了吗?”
“放心吧,那夯货毕竟是我手下的人。家人已经前去安抚过了,不会出问题。
至于贪污的那些银子,供词里已经写明白了。他自己花完了大部分,吃喝票赌他是样样不缺”
宋仲闻言后转头看了几眼对方,然后悠悠地说道,“希望这位待几天就早点回去吧。”
“是啊,一天不走我们一天就得提心吊胆。”
两人随后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去。
走到一半的李悌,在黑暗中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看向了远处的宋仲。
“哼,让老子当替死鬼,门都没有!”
……
宋仲一大早就来找朱橚,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应该过来一趟安抚。
“禀将军,周王天没亮就带着那一百护卫走了。”
“走了?”,宋仲有点诧异地问道。
“是,临走的时候还让小的给将军留话,说多谢将军的招待。”
站岗的士兵分毫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如实地转述的朱橚的原话。
“走了,走了?”,始料未及的宋仲不禁皱皱眉头,心中忽然有点没底了。
原本按照他的估计,自己来安抚一番朱橚,然后让李悌等人奉承对方一段时间就算完事。
“踏踏!”
距离凤阳县还有五里的地方,朱橚勒勒缰绳停下马来休息。
“殿下,我们要进城吗?”,兴安下马后气喘吁吁的问道,他不知道为何朱橚一大早就带着他们离开。
“歇歇脚,一刻钟后进城。”
朱橚望望身后的一百亲卫,又望了望远处军营的所在,心中多了几分明悟。
他之前还好奇皇宫为何这么多禁卫?每天要走来走去的巡逻,一年到头也抓不到几个毛贼。
经历过牢中的生死界限后,朱橚算是明白了人命薄如一张纸的道理。
地位尊贵如藩王,亦或是寻常乡间百姓,被砍一刀都是要死的。
“待在皇宫里终究还是眼界小了,怪不得父皇要本王出来看看这广阔的天地。”
身后的军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待在那里了。
“走,先去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看看。”
朱橚从来不是一个大气的人,对方给他预备如此“厚礼”,他就不不得不好好“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