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才多少天啊,一个月的工钱可以供应大半年的零嘴了。
两个小的没立马答应,咬耳朵商量了会儿,秋叶仰着脑袋背着手说道:“哪,五百文少了点,不过,看在是自家人,五百文就五百文吧。但是……”
秋花立马接道:“你得每年给我们做四套衣服!是你单独给我们两个每人多做四套!”
秋叶拉了秋花一把,示意她别说了,转头对春花说道:“不是你给我们做,你只要出布料就行了。”
“好,答应你们。”春花假装没听懂两人嫌弃她的话。
吃完饭就该歇息了。
现在用得起油灯了,但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儿做。葛家的人都是不善针线的,缝缝补补白天的时间已经尽够了,剩下来的时间也能绣些粗浅的花样……
“奶奶,你晚些睡,我有些话要同你说。”春花说道。
“好。”葛家老婆婆声音含糊的答道。
前些日子冻了一场,葛家老婆婆就有些不大好了,话也说不清楚,一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着。
便是吃饭,也不下床,大家伙儿都在老婆婆的房间吃饭,老婆婆则被扶起。靠在枕头上,床上摆上一只小方桌,再由人给她身上垫几层帕子,免得汤水滴在身上。
老婆婆的手脚不利落了,老是抖,即便这样,她也不愿人喂她。感觉一被人喂,就没用了。小娃娃被人喂养,他们会有长大的一天,老人家被人喂养,他们只有不在的一天。
陈素云把受伤的情绪藏在眼底,收拾好了东西就领着两个小的出门去了。
“你们先聊着,我待会再来帮婆婆擦身子。”
陈素云是想让春花快些谈好,快些睡觉。每天都劳累,睡可得睡长点。
“奶奶,我在苏城遇见姑姑了。”
“什么?”老婆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老咯,这嘴说不清,耳朵也听不清了么。
“我说我遇见姑姑了,她在苏城……做绣娘,她有个儿子叫刘明华,读书读的很好,很快就要下场考试了。”春花说道。
儿子叫刘明华?
“是青芽?”老婆婆说道,青芽嫁给那个姓刘的行商,老头子可是气了很久。
商人重利,再有钱,也比不上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实在。老婆婆和有如此想法的葛老爷子没甚话讲。
“对,就是青芽姑姑。”
“青芽姑姑说,这些年,她托了人带信回家来的。只家里一直没有回信,就不敢回来,怕被骂。”春花说道。
葛家老婆婆突然的就流泪了:“肯定是那死老头子藏了起来!”
“这几年倒是有个货郎,每年都上门送些礼。我以为是老头子认识的呢,拿来的信我就收着了,老头子没了,我又不识字,就给放箱子里了。”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脚边,“春花呀,你把那箱子给我拿来。”
箱子打开,那信确实是葛青芽捎来的。
春花给葛老婆婆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