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缥缈的烛火令人恍惚,随着砰的一声,瞬间打破那片沉寂,树杈上吊挂的蝙蝠飞起四散。
“呵呵,还真是你养的好儿子!”
尖锐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那低沉的男声间似乎掺杂着尖利的女人声音,却从一个人嘴里发出。
“此事为何不事先通知我?”
淡淡的语调间掺杂着不明的情绪,此时的秦书白一席黑衣围坐在那台下的木桌前,浓眉紧皱似乎有些无奈。
主坐上的那人将宽厚的身影隐藏在暗红色斗篷之下,看不清五官,但周身散发出的黑暗气息令人不由的后退。
“通知你?呵呵,秦书白,若沒记错的话,你当年连他入主东阁的消息都不从得知,如今,告诉你又有何用?”
那声音如同老旧的收音机一般,沙哑间竟然分不清男女。
秦书白面色微僵,却依旧闷哼一声,道:“那当年华夫人你,就知晓?我想楚逍客更是沒有刻意的关注过那个孩子,才落到如今这么棘手的地步,夫人你想找个听话的傀儡作为你复仇的工具,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哼,还轮不到你來提醒我。”尖锐的声音一阵急促的低沉令人有种怪兽低吠的感觉。
随即那斗篷下的身影猛然起身來到秦书白面前。
凑到秦书白跟前道:“如今天晟局面混乱,正是入主帝都皇城的好机会,在此之前必须打压掉那小子的气焰,让他乖乖听话,如若不然我不反对启用另外一颗棋子。”
秦书白眼神一凌,随即紧皱起眉头问道:“另一个,那孩子都已经成那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呵呵,那样!哪样?只是天生残疾的废物而已,与其利用一个活跃不安分的秦九还不如用楚梦梵这个残废!”
斗篷下的声音似乎很是兴奋,发出阵阵笑声,震得耳膜有些生疼。
“当年你姐姐华裳就留下这两个孩子,你如今这么对待他们,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吗?”秦书白眼神微暗,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斗篷下的身影似乎因怒气而变得身形扭曲,大笑几声道:“华裳?华裳?你们这些男人眼里为什么只有那个贱人!夜幽冥是,夜无痕是,如今你也是,可如今呢?是我,是我华容在为他们的孩子筹谋,这天晟的江山是我华容的,他们算什么,不过是一堆骨骸罢了!”
秦书白本还想说什么,脸色却突然变的惨白,手捂着心口猛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对面头蓬下的人影手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暗黄色明光,时不时地收紧。
那人愈是收紧手上那抹荧光,秦书白则愈是痛苦。
“华容,你为何还如此执念,他们都因你而死,你为何还不放过他们的孩子。”
秦书白紧咬着惨白的唇艰难的说道。
“你沒资格叫本夫人的名字!”
那人猛然收紧手中的荧光,秦书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踉跄倒地随即靠在身后的木椅边上。
就在此时黑漆木门猛然被人大力弹开,冲进近來的身影闪身來到秦书白身前。
而就在开门之际,那斗篷下的身影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消失在黑暗的木屋之中。
“父亲!”
此刻赶到的秦烈,双眼间布满了令人胆颤的寒意。
“烈儿”
秦书白面色苍白但却沒有了刚刚的痛苦,微微皱着那花白的双眉低声叫道。
“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秦烈低声间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轻手扶起秦书白淡淡道。
秦书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二人再也沒有说什么。
寒风萧瑟,树影婆娑,含沙射影间人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天晟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日子,年三十。
刚到凌晨,鞭炮声就将秦九身上的懒虫全部吓跑了。
蒙着自己的头,似乎想让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全部罩住,只可惜,只是徒劳而已。
屋外天还沒有亮,只有那灯笼的红光照耀的屋子里满是红色光晕。
秦九猛地坐起身子,头发还有些繁乱朦胧的双眼间掺杂着一丝浑浊。
“哎,又是一年!”
秦九低低的轻叹随即又缩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
“起來,要给父亲拜早年!”
床侧突然传來一声清朗温润的声音。
秦九挑眉,随即扯开被角正好对上秦非那双满含笑意的凤眸。
“二哥?”
“快起來吧,去给父亲请安!”
“奥”
起床间秦非一直斜靠在门外,一双凤眸间淡淡的看向那抹清晨的暖阳,跃入篱墙的红阳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