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晓静就瞥了他一眼:“咯咯,你是真不懂啊,还是故意考较我的?你自己想啊,市一级的领导,大都受过多年D的教育,不贪污不腐化堕落本来就是应该的,你就算是抓得再好,你们班子里面、下属之中,都没有一个被请到纪委喝茶的,你在总结成绩的时候有什么好炫耀的?但反过来,一个班子有一个或者多个人受到了党纪国法的处分,就算是你本人没事,那也说明你这个班长没有做好工作,也可以说你坐在书记这个位置上根本就不称职。”
听甘晓静这么说,赵建辉就不由得点了点头。自己细想想,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儿。看起来,书记这个位置虽然风光,可也不见得就是那么好坐的。
甘晓静语带凝重的说道:“你的前任,就是倒在这上面的。他不仅没有管好别人,反而自己也经受不住别人的诱.惑,最后只能是黯然离开了南港,没有经受牢狱之灾就算是不错的了。”
想想刚才甘晓静说的最后那几句话,赵建辉就不由得摇了摇头,看起来,南港市绝对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平静的。又利益的地方就有纠葛,有纠葛的地方就有分歧,有分歧就需要有解决分歧的法子和解决分歧的人。
可是,解决分歧的法子和解决分歧的人可以分为好多种,并不是人人都会去找一个合适的、合法的有效途径。
幸好,自己在十天前一接到调令,就让孙立云提前来了南港市。大概自己到了南港之后,他也就已经把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吧?
接下来,甘晓静又给赵建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南港市现在班子成员的组成,组织部长说起这个来简直是如数家珍,根本就不用看资料,就已经把现在在职的那些常委们的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
看看表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甘晓静这才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把电话打给了自治区书记李胜同。放下了电话,甘晓静就笑着说道:“走吧,姐带你去谒见李书记。李书记这人吧,学识渊博,很……”
赵建辉听着就轻轻的点头,对于甘晓静的好意自然是心领神会。
南港市是一个港口城市,也是一个旅游城市,大自然赐予了这个城市太多的碧海蓝天和长长的,蔚为壮观的金、银两色沙滩。让人奇怪的是,金色沙滩和银色沙滩居然经纬分明的互不掺连。银的沙滩如雪,金色沙滩在阳光下金黄灿灿。
改革开放和大特区政策,让这个城市从一个小小的渔村似的小镇,变成如今花团锦簇似的城市。
从区府驻地南康到南港市的大巴车上,二凤的耳朵里塞着MP4的耳机在听音乐,赵建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窗外的碧水蓝天,心情也出奇的好了起来。
今天中午,在区委最高首长的办公室里,赵建辉和李书记也算是相谈甚欢,要不然中午区委一号首长也不会陪着自己吃饭。
可是,让赵建辉感到不舒服的,是党群副书记段超群这个人。这个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白净的面皮浓眉大眼,一米七的身高和刮的青黑色的下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儒雅的长者。可他看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眸,却怎么都不能让自己感到释怀。
这人的一双眼睛很厉害,如果不是自己,换了别的人,恐怕在他那一双鹰隼一般的目光下,根本就吃不下去午饭。
相比起来,看上去粗狂得李胜同却非常的豪迈。但是赵建辉知道,官场上面,看问题的本质不能仅仅只看外表,有的时候外表是最能够欺骗人的。李胜同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毅然不倒,就已经很能够说明了一些问题。
娘的,管他呢,一顿饭三个区委常委陪着,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车子马上就要进入南港市,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绕过一个巨大的圆形的转盘,路居然高低不平起来。赵建辉把头贴在车窗玻璃上面往外看了看,这才发现好像是在修路,路两边还堆着修路的三合土和石头子儿。
这条路,是自治区首府南康市通往南港市的必经之路。时而上下颠簸、时而左右倾斜30度角引发窗玻璃“砰砰砰”的互相撞击声,路况破烂不堪不说,随着车子带动的旋风,还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长长的路段上见不到柏油或水泥,只有厚厚的红土。每辆车都卷带起浓浓的尘土,会车时,车前窗就会腾起“大雾”,司机连前方十几米远的东西也看不清。车子前进的速度猛然就慢了下来,路上还布满了大车深深的车辙,于是,普通车辆过这条路犹如坐过山车。抱着行李、水果的本地乘客虽然被一次次颠离座位又坐回,但大都神色淡然。有时候车猛地一跳,大人怀里的孩子就“哇哇”地哭起来。
真不知道这都快进市区了,通行条件怎么还会这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