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桥是一座连接东西二市的百丈石桥,因为天旱日久,桥下只有步宽的水流穿过。此时的拱洞下,已经堆满了从药铺商铺医馆搜集来的艾草。
桥南头的四口大锅已经是水花翻滚,热气蒸腾,药香弥漫。骠骑军猛虎营的将士们利刃出鞘,骑着战马巡回不停的维持着秩序。城里的百姓正陆陆续续的被驱赶至此。一名将领手持军令大声宣读:“凡赤山百姓,无论老幼,均需药熏测察,一柱香之内,无异常者可领熏包一袋,自行归家。有异常者,统一安置,统一治疗。安静守序,禁止喧哗……”
桥北头有重步兵围守着一个栅栏临时围起来的小广场。广场的中央燃着一个烈焰焚天的火堆。骠骑军苍狼营的都统文阿四,骑着马巡视着自己的三千手足并不时训话:“弟兄们,给我听好喽!把你们身前的艾草给我燃起来!。一柱香之内,进入广场的百姓哪个敢越过你们面前的火墙,就地擒拿!如有异变反抗者,格杀勿论!”
被骠骑军从家里驱赶至此的百姓们,此时均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裴旻看着楼下移动的人流感叹:“巾帼不让须眉!你我还打算慢慢把鱼钓出来,来个擒贼先擒王。没想到嫂夫人直接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逼他现身。相较之下,我们两个大男人倒是显得婆婆妈妈了。”
司马城主略有些担忧:“强迫百姓药熏,尺度拿捏不好,会很容易引起民变。快刀欲斩乱麻,磨刀功夫得做足啊。”随后,司马城主抱拳一礼:“百姓那边我去震慑,废宅方面就有劳裴兄了。”
裴旻点了点头,化作一道剑影瞬间消失。司马城主拿起石像,一个纵身跳回城主府。
城主府内,于半城和妖冶女子站在最高的防卫箭楼上俯瞰全城,默默无言。司马城主的到来也没能给他俩带来多少的震惊。司马城主将石像抛给于半城,对他说曾经有人说过:‘欲成大树,莫与草争。将军有剑,不斩草蝇。遇烂人及时止损,遇烂事及时抽身。’‘人活着发自己的光就好,何必吹灭别人的灯。’
然后司马城主又对妖冶女子说:“人生匆匆,自渡是一种能力,而渡人是一种格局。难道这赤山城里真的全是你憎恨的人吗?”
司马城主跃下箭楼,混到移动的人群里,笑呵呵跟百姓打着招呼:“你们去药熏啊?正好我也去,咱们一道儿吧。这药熏我在家里常做,驱虫健体,益寿延年啊!”百姓里有人问:“城主老爷,为什么突然全城做药熏啊?”司马城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不是刚下完雨嘛!我夫人发现昨天的雨水污浊,很容易引起大面积的疫疾,所以就搞了这次的全城药熏。”几个风湿日久的耄耋老者跟着附和:“怪不得自打昨日起,我们这胳膊腿儿的就酸疼的厉害,原来是这雨有问题。”一些人出言称赞:“城主好人呐,城主夫人好人呐!为我们百姓着想,真是好人呐!”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人们都知道了此事,争前恐后的前去药熏。
一些人更是拥在司马城主身边,不愿离开。能喝城主一起做药熏,与有荣焉。
于半城鄙视的看着他的姐夫,突然问妖冶女子:“你们是不是也是如此说?”妖冶女子皱眉不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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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来到废宅外,同刘木于元智竟然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