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特揉着被酒精麻醉的脑袋,充满血丝的眼眸中闪现出一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帝国军队会遭遇挫折?我的上帝,这怎么可能?”</p>
“尽管我们远离战场,但是在这样一个信息化高度发达的时代里,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躲过互联网的搜索,自从对俄作战爆发后,我就一直在关注战局变化,结果我发现俄军采取的是一种机动灵活的弹性防御战术,虽然在战场初期他们也遭遇了类似于黑海舰队全军覆灭这样的惨重损失,但是我认为这与他们未能真正了解帝国海空军实力有着很大的关系,因此在之后的战斗中我们就很少能听到俄军整建制被歼灭的新闻,而帝国军队攻下的每一座城市几乎都是空城,所有的基础设施和重要工业基地都被破坏,甚至连居民都少的可怜,这就说明俄国政府正在实施坚壁清野的战术,只是派出少量部队凭借有利地形展开积极防御,尽一切可能消耗帝国军队实力,一旦目的达到,俄军就会迅速撤离战斗,让帝国军队始终无法展开期望中的主力会战。”</p>
“更糟糕的是,俄军还将许多部队化整为零,实施游击战袭扰帝国军队的后方补给线,这就迫使帝国军队必须从前线抽调大量部队来掩护后方,而这种情况随着帝国军队逐渐深入俄国腹地将会变得更加严重,帝国军队由于消耗过大会逐渐失去进攻的锐气,但是俄国人的主力却并未受到严重损失,当敌我力量接近平衡时,俄军就会转守为攻,而此时帝国军队的失利也就在所难免。”</p>
听完齐格菲尔德的解释,柯尔特恍然大悟,不由暗自感叹对方观察力非同一般,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些问题:“将军先生,虽然您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帝国军队所面临的不利前景,但是我认为总参谋部没有理由看不到这一切,所以我认为他们完全能够采取相应的举动来改变不利的局势。”</p>
“总参谋部当然能够看清这种不利的局势,但是关键在于奥布尔哈克将军与古根海姆将军是否有勇气建议元首改变作战计划,至少从目前的战局来看,他们依然在执行原先的战略,因此帝国军队就不得不围绕着每一座防御坚固的城市展开血腥的战斗。”齐格菲尔德说。</p>
“照此看来,是元首仍然在坚持错误的作战计划,而奥布尔哈克将军与古根海姆将军似乎也不敢向他提出正确的建议……”</p>
“所以戴维的机会就来了,一旦帝国军队遭遇重大挫折,他就会设法让我回到国内,并且声称只有我才能改变糟糕的战局,如果一切顺利,他便可以从我身上捞取到巨大的政治利益,甚至有可能进入核心权力层!”</p>
“但是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柯尔特在震惊之余提出了一连串疑问:“如果您回国后不能被立刻重用,而是被那些人以涉嫌叛国的罪名送上法庭,那么戴维势必也会受到牵连;退一步说,就算您被委以重任,但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假如您打了败仗,那么戴维照样也逃不了被惩罚的命运,他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去做这种风险极大的事情?”</p>
“还记得霍夫曼当年的名言吗?”齐格菲尔德轻声念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需冒险便能获胜的赌注,所以风险越大,它所带来的收益也就越大,而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在于下赌注的人有没有勇气赌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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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尔特犹豫再三,道:“我还是不敢相信戴维敢冒这样的风险,而且指挥帝国军队的将领们虽说无能之辈多一些,但是也有着像巴特梅根将军这样的优秀将领,除非局势已经恶化到了极点,否则就算您回到国内,也难逃被人谋害的厄运。”</p>
“戴维是个聪明人,所以他肯定会有对策,而我们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齐格菲尔德说。</p>
“将军先生,您真的打算回国吗?”柯尔特忍不住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秦雪怎么办?豆豆怎么办?难道您真的忍心抛下她们独自离去吗?”</p>
“你说得对,我根本不可能抛弃她们母女……”齐格菲尔德刚毅的脸庞上陡然掠过一道痛苦的表情,“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必须回国,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在战场上争夺荣誉……”</p>
“那么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回国?”柯尔特又问。</p>
“和你一样,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和平的生活,同样也越来越感觉到战争并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途径,所以我想回国是因为我想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每一个德国人,我希望他们明白用杀戮来消除仇恨,结果只能换来更大的仇恨,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爱与宽容,而让和平降临到第三帝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就是我真正应该承担起来的历史责任。”</p>
“但是他们会允许您这样做吗?”柯尔特问。</p>
“在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实现这一目标之前,我只能将这场战争暂时继续下去,但是完成对俄作战将会是我的最终底线,因为俄罗斯历来被视为帝国的世仇,如果我们击败了俄罗斯,实际上就等于赢得了世界的控制权,接下来再对任何国家发动战争都将成为毫无意义的举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