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秦雪的建议,尼克波利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围着妮雅的棺椁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妮雅的遗照上:“夫人,这样做不但很冒险,而且奥德西斯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而且他一旦知道这个建议是您提出来的,肯定会以为这又是一个新的阴谋。”</p>
秦雪从容不迫的回答:“尼克波利斯先生,怎么认为和到底做不做是你们的事情,我作为您的朋友,只能从旁观者的角度提出一些建议,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奥德西斯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将希腊的民族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但是他自己很明显已经被仇恨和耻辱冲昏了脑袋,您也许不清楚纳粹德国的内幕,但是从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等着接替克劳柏森的野心家大有人在,即便是你们抓住了克劳柏森,纳粹德国非但不会乖乖的投降,反而还会为这些野心家找到上台的机会,到时候受到冲击的就不只是你和奥德西斯,而是包括希腊人民在内的全世界无辜平民,请您好好想想看,这样的后果您承担得起吗?”</p>
尼克波利斯忍不住朝自己头上拍了一巴掌:“夫人,我真是糊涂,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没有您的提醒,也许我们真的要闯下乱子了。”</p>
秦雪看到尼克波利斯反应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您能想明白最好,而且我认为许尔勒对我丈夫的不信任导致他也走了一步臭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奥德西斯从愤怒中清醒过来,这样我们的这盘棋就彻底活了。”</p>
尼克波利斯忧心忡忡道:“让奥德西斯清醒过来可不容易,他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凡是下了决心的事情就从来不会改变,而且妮雅的父亲现在正在寻找向他复仇的机会,这件事情对他压力很大,所以他才急于推进逮捕纳粹高层的计划。”</p>
“妮雅的父亲是做什么的?”秦雪问。</p>
“妮雅的父亲以前是个警长,名叫扎戈拉基斯,纳粹德国入侵希腊后加入了抵抗组织,后来由于妮雅的死,他脱离了抵抗组织,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给奥德西斯寄一封充满仇恨的信件。”尼克波利斯说。</p>
“这些信件是谁送到奥德西斯手上的?”秦雪又问。</p>
“自从奥德西斯被捕后,这些信件就是盖世太保送去的。”尼克波利斯说。</p>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扎戈拉基斯如果不是落到了德国人手里,那就是已经死了,因为他既然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写信给奥德西斯,说明他对奥德西斯的情况非常清楚,而这都应该离不开德国人在背后的操纵。”秦雪分析道。</p>
“您是说扎戈拉基斯有可能已经死了?而德国人只是打着他的旗号来给奥德西斯施加压力?”尼克波利斯感到有些吃惊。</p>
“我认为扎戈拉基斯应该还活着,因为盖世太保留着他还有用,而那些充满威胁味道的信件应该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如果能够想办法找到盖世太保关押扎戈拉基斯的地方,再让他与奥德西斯见上一面,也许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会从此化解。”秦雪说。</p>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找到扎戈拉基斯?”尼克波利斯问。</p>
秦雪静静思考片刻,道:“我刚才进入通往教堂后门的小巷时,在墙上看到了一堆奇怪的象形符号,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希腊游击队或者某个抵抗组织的联络暗号?”</p>
“您说的那些暗号是不是既像古埃及象形文字,但是又与其有不同之处?”尼克波利斯说。</p>
秦雪点了点头。</p>
“这些符号我也见过,但是我可以肯定希腊乃至整个巴尔干半岛的游击队和抵抗组织都没有这种联络暗号,这应该是某个外来组织的标记,而且不仅在希腊,就连巴尔干的许多国家都曾经见到过这些古怪的符号,甚至在我们的游击队营地里都也有过这种标志,但就是没有人能够猜出来这些符号所代表的含义。”</p>
秦雪说:“我到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我们在这些符号下面写下与扎戈拉基斯有关的事物,看看会不会有人回应我们。”</p>
“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尼克波利斯皱眉道。</p>
“眼下事态紧急,如果不尽早找到扎戈拉基斯,一旦奥德西斯在纳粹眼里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情况就会变得对我们非常不利了。”秦雪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