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听了这话,只是淡淡一笑,任由微风拂面,“嗯,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很幸福。”
有了她的话,宁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切了,把头搁在了她肩上,也学着她的样闭上眼,听风声,听湖水被微风拂动,渐起波澜的声音。
只是一个瞬间,俩人的心虽然平静,但却似乎更近了一步。
玩了一个下午,俩人已经是筋疲力尽了,随处走到了一个小摊贩前,见他们卖的是面,便叫了两碗阳春面。
看着眼前这大碗里头装着满满的面,任晓甚是无奈,这小贩果然是够厚实的,看他们的生意也挺好。
再拿了一个小碗,把自己碗里的阳春面倒了一半出来,其余的都给了宁简,“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吃些吧。”
宁简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不过若是大晚上喊饿的话,可别怪我狠心不给你饭吃。”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任晓好笑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始吃自己的面。
宁简脸上带着笑,俩人有说有笑中便把两大碗面吃的干干净净,期间任晓看着那一直在忙活的摊贩夫妻,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只因为俩人的一个动作而已,不过也只是微微失神,不似上次那般会露出羡艳的表情。这也算是他的一个进步。
翌日用了早膳便去找了林晓伟,把在县里买了店面的事说了一通后,看这货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这让任晓十分自豪。
林晓伟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们俩不会是在说谎吧,也就昨天一小会儿的功夫,你们就定下来了?”
任晓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们还要等许久么?这有合适的自然要立即定下来了。”
“好吧,你们牛叉,小生佩服。”他有模有样的作了个揖,把任晓逗的笑了。
任晓笑道:“不说这些了,我们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们要回清溪村了,可能要过两天过来,毕竟你们过两天才开始招收新学子,正好我们回去接了人回来,也要准备一下在县里开店的准备,要调几个人来这里主持大局。”
林晓伟皱眉,“难道我一个人主持大局还不够么?”显然他这会儿已经忘了为人师表的事了,一心想着要怎样把那一成股挣到翻番。
宁简挑眉,眼中满是促狭,“为人师表的夫子何时在乎这些黄白之物了,不都说你们目下无尘么?”
林晓伟没好气道:“那都是卫道夫才干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是在打酱油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就不干了,直接和你们混,你们会收留我的吧?”
任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没事,你要过来的话,我一定给你留一个好位置,你看看大门的怎样?”
林晓伟啪的一下拍开了她的手,朝天翻了个白眼,半死不活的趴在了桌上,一脸阴郁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老乡的啊,而且现在我们还是合作关系呢,怎么说我也是一成股的股东啊。”
“一成股么,我们村里很多人都是小作坊的一成股股东啊。”任晓耸了耸肩,没办法,一成股的股东压根不算什么,清溪村多了去了。
林晓伟嘴角抽了抽,他这会儿好想抽死这个女人,为何要处处打击他。
宁简饶有兴趣的看着俩人斗嘴,时不时的帮衬着任晓几句,倒是把林晓伟噎的说不出来话,最后也只是放言要给小豆芽兄弟俩穿小鞋,奈何还是败在了任晓的拳头下。
请了林晓伟在聚湘楼吃了饭,便回了自己屋子收拾东西,然后又去了街上买礼物,上回买的礼物还不够呢,这回可得好好挑挑。
一天的时间很快变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任晓和宁简便大包小包的把东西弄到了马车上,而后便一路狂奔的往镇上赶,希望能在晌午之前到达镇上。
任晓夫妇离开村里几天,小作坊在几人的维持下还是十分的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便是老宅的人时不时来闹一回,不过每回闹的时候,都会有村里人来帮衬着把人挤兑回去,一来二去的倒是没讨到什么好处。
宁邵氏也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现在她的主要任务便是看好俩孩子,然后再管理好家里便可以了,至于作坊的事,有三个靠谱的男人,再加上冯婶她们几个组长帮衬,根本就不会出大事。
唯一一个有波澜的也不过是黄豆涨价了,涨了两文钱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在村里唯一算是大事的便是宁绥了,因为宁绥在这个时候,买了十亩良田,可把一些没有田地的人羡慕坏了,他们一直是佃人家的田地养活自家,哪里能买得起田地呢,即便是要买,这本地的人也不一定能卖给他们。
所以他这一出手便是十亩,可不把他们羡慕坏了么,跟风的还有张大壮家以及冯婶家,至于张崔氏倒是也买了三四亩,她这行事低调,倒也没有引出什么话来。
宁绥买地是任晓授意的,因为她的红薯已经可以开始育苗了,一旦要种的话,得先买地,先种五亩就可以了,其他几亩地可以种别的,毕竟红薯她还有大用处呢。
这日正是小作坊休沐的时间,所以宁绥便和宁邵氏待在家里,宁邵氏正在摘菜,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二弟他们都出去好几天了,也没有听他们有个回信,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宁绥在躺椅上点了点头,“可不是,都快担心死了,这臭小子,也不知道给我们捎个口信,这么吝啬干嘛。”
宁邵氏抿着嘴笑了笑,只是脑海中一想到某件事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听说公爹又和你闹腾了?”
自打上回宁老头和李桃花在这里受了气回去后,这宁老头每隔一天就来这里好几次,一来便是要钱,不然就是要吃的,不给便闹,尽管族长也呵斥了几次,但是却丝毫没有用,宁绥也烦不胜烦。
若不是看这老头是他亲爹,他真的会报官来着,哪有这样做人家长辈的,就差没有在这里撒泼打滚了。
这些人也就是看他们夫妻俩好欺负,才会在这里吵闹,若是换做二弟和二弟妹,怕是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哪里会有这种事。
“对啊,都闹腾好久了,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尽管那是他亲爹,但这做派,真的让他烦躁,也难怪每次任晓都会直接的拔刀。
宁邵氏似嘲似讽的勾了勾唇角,“这些人就是欺软怕弱,且等着吧,等我哪天有称手的兵器了,看我不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她说的如今可不止是老宅一家子,如今更是多了好几家,一个便是袁氏的娘家,另一个是蒋氏的娘家以及宁发财都掺和着。
也是隔一两天便来找她一回,真当她什么事都不用做一样,有时候还在这里蹭饭,吃的时候又没有个正形,她都怕俩孩子学坏了。
真不知道自诩聪明的袁氏是怎么挑到了这个儿媳妇,若是她,早就不知道甩哪去了。
而此刻被吐槽的袁氏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儿啊,你若是跟着他们回去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宁凤儿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了,眼睛里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就怕得到那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娘,你尽可放心,即便是那个贱人回来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再伤害我半分。”
“你有这个把握便好,我这当娘的就怕你吃亏啊。”袁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如今林家来的更勤快了,看样子是十分重视这个孩子。
以前不大乐意的林光宗如今来的时候,也能笑脸相迎了,这些宁凤儿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不已,这些愚蠢的人,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他们心里的算盘么。
她的话,宁凤儿并没有接,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如今孩子也有七个月了,再过几个月便要生产了,此时回去更不可能了,她娘已经答应了,要让她在娘家生孩子,自然要一切安全了才能回去。
只不过回去后,林唐氏那个老巫婆又要整治她了,她也不怕,以前是为了博个贤良的名声,如今她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她现在想要的,就是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袁氏心里的苦水是一波一波往兴头上涌,不过一想到自己女儿所筹谋的,便又打起精神来了。
没准她还能得到一个富庶的晚年呢,到时候她也能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而且能呼奴喝俾的让人羡艳。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满身旱烟味的宁老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怒气,啪的一声把烟杆子丢在了桌上,气呼呼道:“这个不孝子,不过是找他拿一二两银子而已,何须这么小气。”
袁氏皱了皱眉,“你又去找他们了?”八成又是那个小妖精蛊惑的,该死的女人,真是三天不收拾就上房揭了瓦。
宁老头身子僵了僵,表情也僵住了,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对,可是那臭小子都不听我这个当爹的话了,气死我了。”
袁氏嘴角带着不屑,但是话却是另一番,“若是真的不孝,你大可以拿不孝的罪名收拾他呀,只是他到底是如何不孝的?”
上回那个小妖精被任晓气的晕死回来,莫不是这回又被宁邵氏气的晕死回来了?这个小妖精不去找虐就不正常。
一听到袁氏的问话,宁老头便哑巴了,只闷头的坐在那里,袁氏也没有逼迫他,反正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
宁老头见没有人问他,心里头憋屈,最后也只是一撩衣摆就出了门,他还是去看看他的美人吧,居然被人骂的这么惨。
这会儿李桃花自然不是捂着心口直掉眼泪,而是在屋子里把能丢地上的东西,统统的扫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一想到她这次又被宁邵氏给说了,她这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该死的贱人,统统都给我去死。
她脑海中被人羞辱的印象,一次次被人加深,上回是任晓,这回是宁邵氏,尤其是宁家的这两个男人,简直是异类,居然如此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