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刚刚准备用目光去寻找百里团子,可是突然看见百里夙***倒下,整个人瞬间呆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退去,她只看得见百里夙倒下的身影以及那满眼的血雾。【】
“王爷!”离百里夙最近的几个侍卫一把将他接住,上面瞬间乱成了一团洽。
“爹爹!”正在和狼王玩儿得开心的百里团子瞬间吓住,下一刻整个人飞奔冲过去:“爹爹!”
长公主气得大喊:“快去叫大夫,叫大夫啊!”
千流站在旁边叹口气:“最好的大夫不就在那儿么?钤”
长公主瞬间醒悟,猛然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华锦,不顾形象的快速向她跑过来,一直跑到华锦前方两三米远的地方才停下,然后放慢脚步走上来,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华锦:“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华锦看着长公主,心中有些感慨,微微点头:“是我!”
长公主眼泪瞬间落下:“你终于回来了!”
华锦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接下来的话,准确的说她已经不知道她还能跟她说什么了,这个她唯一视为朋友的女人,她唯一承认的朋友,可是六年变迁,竟然相对无言。
长公主似乎也感觉到了华锦的冷漠,心中微微一滞,勉强一笑:“锦华!你不是会医术么?你快去看看五弟吧,他似乎不太好!”
那箱李昭扶住哭成泪人儿的百里无忧,郑重道:“小王爷!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你的爹爹了,你一定要将她带来,好不好?”
百里无忧抹抹眼泪急道:“叔叔快告诉我是谁?”
李昭转过百里无忧的身子,指着华锦:“你娘亲医术无双,这天下只有你娘亲可以救你爹爹,你一定要让她救你爹爹知不知道?”
见百里无忧不知道怎么反应,李昭一把将他推出去:“快去啊!再不去你爹爹就醒不过来了!”
百里无忧抹着泪跑到华锦脚边,一把抱住,哭声道:“娘亲!你快救救爹爹吧,爹爹不行了!”
长公主劝说的话终于找到了开口点:“你就算不看在我们,哪怕看在无忧份上,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那可是无忧的爹爹,你舍得无忧伤心么?”
百里无忧仰着头可怜的看着华锦:“娘亲!呜呜呜......你救救爹爹吧,爹爹吐血了,他是不是会死啊?”
华锦伸手摸摸无忧的头:“傻儿子,你爹爹不会死的,别哭了!”
“那娘亲会救爹爹么?”
华锦表情一滞,随即一叹:“宝贝儿希望我救么?”
百里无忧猛点头:“爹爹总是心口疼,而且有一次我还看见爹爹吐血,娘亲能治好爹爹么?”
华锦伸手将百里无忧抱起:“宝贝儿希望娘亲治,娘亲就治,好不好?”
“好!”
百里夙被众人抬回了他的屋子,华锦抱着百里无忧进去,百里琅站在路上迎上她:“踏进这一步,你想好了么?”
华锦微微一笑,无比的坦然:“如果我愿意踏进去,谁也拦不住我,同样的,如果我想离开,谁也拦不住我!”
百里琅无奈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百里无忧:“皇伯伯身体不好,无忧能不能扶皇伯伯出去一下?”
百里无忧心系自己爹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华锦将他放在地上:“娘亲去给爹爹治病,你皇帝伯伯身体不好,快扶他去休息!”
得了华锦的话百里无忧才不情不愿的去扶百里琅,可是目光却总是落在华锦身上,直到看不见才罢休!华锦转身往后院走去,六年了,她住过无数的房屋,可是她最熟悉的却只有这淳王府,哪怕一花一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六年过去了,淳王府已经大了十倍不止,可是这里却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一寸花草都没有改变,华锦微微敛眸,有些酸涩在心头。
“王妃!”一声惊呼,一个人跪在了华锦的面前,是红剑,百里夙将夏芙和白珍都放出去嫁人了,独独红剑一直留在府里照顾百里无忧,红剑看着华锦,热泪盈眶:“王妃!你终于回来了!”
华锦看着红剑,虽是多年不见,但是她天生性子薄凉,日子久了,什么情都淡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否认么?她也不想太刻意去否认,一切由它吧!
“王爷住在哪里?”
红剑起身退开:“就在紫竹苑,王府没有任何改变,王爷说怕王妃回来不习惯,王妃快去看看王爷吧!”
华锦迈步往紫竹苑走,就如红剑所说,没有任何改变,紫竹苑依旧是紫竹苑,只是在曾经被萧锦华下令挖掉的桃树的地方又种了一颗木棉,木棉树极大,此刻木棉花开,满树红花簇簇,如同燃烧的火焰,霎时好看。
红剑看了眼华锦的神色,低头道:“那是王爷在五年前种下的,五年过去,木棉大了很多,王爷最喜欢在下面喝酒,很多时候大晚上的奴婢还能看见王爷在这里喝酒呢!”
华锦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往屋内走去,屋内李昭、燕九、千流、李霄都在,四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进来的华锦,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却又有种终于拨开云雾的欣喜,到底是将她盼回来了。
四人下意识的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让华锦通行无阻的来到床边,四人相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出去,甚至还细心的关上了门,他们一点都不担心百里夙,因为百里夙的病什么药都没用,世界上唯一的一剂解药就叫做萧锦华,如今萧锦华回来了,他们就放心了大半了!
李霄看着关上的大门,长长叹了口气:“终于盼到今日了!”
燕九也感叹:“希望王妃看到王爷这个样子会回心转意!”
千流耸肩:“本大爷可不管那么多,如今任务完成,被奴役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李昭撇他一眼:“如今几乎没人不知道你是淳亲王府的侍卫,你觉得你还能走得掉?”
千流瞬间觉得自己被坑大发了,他被抓来做了五年多壮丁就算了,这终于功成身退,怎么就变成卖身了?跳开一步想要反驳,可是李昭和燕九却眼含笑意的看着他,不是戏谑的笑,而是兄弟间信任和友好的笑,千流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五六年的相处,他和他们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他是不是亏了?
屋内,华锦看着床上的男子,思绪复杂的走过去,然后缓缓坐在床边,这张带着面具的脸,是她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梦魇,而面具下的脸,却是她如今不敢碰触的伤。看着百里夙吐血昏迷,她不心疼么?不,她心依旧在疼,疼得滴血,可是她迈不开步子,只能看着。
人心复杂,六年的时间能改变太多太多的事情,何况是这最容易改变的人心?她的爱尚在,只是一不小心蒙上了一层拂不开的尘罢了!
华锦微微仰头将眼眶的泪水含回去,等到情绪平复了才伸手向百里夙的手,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一丝电流渗向华锦心间,让她如同触电一样,心中不可抑制的泛起了涟漪,她深吸口气,认真把脉,片刻之后收回手。
百里夙五年前服下情蛊,五年的时间他没有可以压抑自己的思恋,以致情蛊猖獗,心痛如绞,而且他吐血应该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可以说是心力憔悴,如果放任他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只有三年的命活了!
华锦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知道百里夙这是不要命的在惩罚自己,他心中对她的愧疚定然不少,这五年如果没有百里无忧的存在,他一定会疯的吧?
华锦长叹口气,掀开床上的被子,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百里夙施针,几针下去,然后坐在床边等待片刻,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百里夙,也不看这屋内熟悉的一切,只是静静的等待,静静的煎熬,因为心绪紊乱,所以她没有看到床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眸,痴痴的看着她许久,在她转头过去的时候,却又缓缓闭上,仿佛从未睁开。
华锦收了针深深看了百里夙一眼,起身往外走去,毫无留恋,没有回头一次。
看见门被打开,门口的四个人立刻迎上来,李昭忙问:“王妃!王爷的病情如何?”
华锦摇摇头:“不容乐观,如果三年之内不能解毒,恐怕会心衰而死,神仙也救不了他!”
李昭几乎想都不想双膝跪地:“求王妃救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