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琦死讯的那一刹那,诸人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便又换上了一脸的悲怯,有人唉声叹惜,有人则感叹刘琦是个好人,这般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关羽没那么多复杂的表情,他的面色依然沉如静水,很冷静的安慰刘备:“人死不能复生,兄长还当节哀才是。如今大公子已去,江夏各城还有其旧部,都有待于兄长主持大局。”
刘备沉吟了片刻,吩咐道:“现下南郡还尚未到手,未免人心不稳,就先不为大公子丧。云长你暗调兵力,把守好江夏各处要地,尤其要加强夏口江面上的巡查,以防南岸的程普所部有所异动。至于汉水上游的曹军方面,亦要加强警戒,一定要确保咱们顺利的接管了江夏。”
“兄长放心,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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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刘琦刚挂不久,那边周瑜还正拖着病躯往南郡归来,行至巴丘之时,病情陡然加剧,再难承受江上颠簸,只得暂时停留于巴丘养病。
周瑜病情加重的消息传回柴桑,小乔闻知大为惊慌,念着丈夫的安危,便星夜从柴桑赶往巴丘去照顾他。
船至巴丘,已是天色近晚,小乔连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上得岸来便直奔周瑜大帐。
尚未入帐之时,老远便听见周瑜的咳嗽声,小乔心里愈加的焦心,便顾不得大都督夫人应有的仪态,提起裙角飞奔着冲入帐中。
掀开帐帘的那一刻,小乔的心都差点碎了,因为她所看到的那个夫君,已经不是往昔那个儒雅飘逸、形容俊美的江东美周郎,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病卧于榻,形容消瘦、精神委靡的可怜人。
自嫁与他时,何曾看到他这副样子,小乔的心焉能不痛。
她想哭,但却强把泪水咽了回去,极力的维持着一种镇静的神态,款款的走上前来,轻声道:“夫君,你怎样了,有没有看过大夫。”
周瑜见是夫人来了,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伸出手来,携紧小乔的手,拉她坐于了榻边。
周瑜也未回答她的问话,却是深情的望着她许久,然后笑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小乔亦强堆起笑颜,轻抚着他的面庞,柔声道:“我听说你病了,心中放心不下,便赶来照顾你。夫君,前番你来信不是说只受了些箭伤么,怎的才过了这几月,就变成了样?”
小乔这么一问,周瑜仰面长叹一声,道:“是啊,世事就是这样变化莫测,人心又何尝不是。”
小乔听得出丈夫这几句感慨是话中有话,便试探着问道:“莫非夫君是因吴侯将南郡借给刘备之事,气血攻心才致如此的么?”
周瑜先是一怔,接着却将小乔的手握得更紧了,苦笑道:“知我者,莫如夫人。不是我心胸狭窄,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吴侯猜忌我、张昭等人背后挤兑我也算了,就连鲁子敬也背弃于我,可恨,实在是可恨啊。”
小乔亦是吃了一惊,困惑道:“子敬与夫君乃是至交,他怎么也背叛夫君呢,这也太可恶了。”
周瑜泄过一番怨恨后,胸中怨气稍减,精神平静了许多,却又摇头一叹,无奈道:“我前思后想了很久,其实子敬这么做,多半也是有其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