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仓之时,徐晃目睹过汉军的神威炮,尽管其威力十分赫人,但石弹击在城池上,最多也只是击碎点城皮,震开点细缝,修修补补的话还不至于危及城防。
但眼前的这神威炮,只区区一枚石弹,便能将城楼轰塌半边,其威力与射程,均比当年徐晃所见的神威炮大为增进。
‘汉国之中竟有这等能工巧将,这下形势就有些不妙了。’
徐晃在惊异慨叹时,城下的方绍却是一脸的满意,3.0版神威炮的威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其精度与轰击力都上了一个全新的层次,看着对面那还在崩塌中的敌城之楼,方绍毫不犹豫的下令,炮门全开,对敌城实施不间断的炮火覆盖。
十几秒后,三十门神威炮装弹完毕,随着一通鼓响,三十枚巨型的石弹腾空而起,向着恐惶的敌人飞驰而去。
轰轰轰——
七枚石弹准确的命中了城墙,自身的重量加上抛射的动能,那可是高达三四百斤的冲击力,一旦命中,城头便被轰得是地动山摇,碎石横飞,坚厚的墙体四处开裂。
齐射之后就是自由射击,汉军炮手从容的装弹发射,而城上的魏军却遭受着地狱般的恐怖袭击。
没有人敢露头,所有人都抱头龟缩在女墙之下,乞求着上苍保佑自己运气好,那石弹千万别轰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因为那区区的一面女墙,根本无法抵挡住巨石的冲击,每每击中,必是连人带墙的摧为粉碎。
每个人的耳膜中都充斥着石破天惊的巨响,还有同袍的惨叫之声,如同细细的钢丝一般,一点点切割着他们的肝胆。
尽管炮击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但对城上那些倒霉的魏卒来说,仿佛正经历着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一般。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般非人道的折磨,精神因之而崩溃,丢下武器,丢下岗位,哇哇怪叫着逃下城去。
第一个逃跑的人距离徐晃不过十几步之远,见此情形,同样低头避弹的徐晃急是大声叫道:“不许擅退一步,给老子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徐晃的喝令被隆隆的炮声所掩盖,或者是逃兵的精神崩溃之下,脑袋中除了一个“逃”字之外,已是什么都填不进去。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整个军队的崩溃,往往都是从一两名的逃兵开始的,作为一名久经考验的优秀将领,徐晃知道,他必须将溃逃的势头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这种溃败将很快蔓延向整条防线,这样的话,不用等着汉军来攻城,自己就从内部分崩离析了。
“站住,给老子站住”
徐晃冒着被石弹击中的危险,大叫着冲向了那名逃亡的士兵,赶在他下城前将之一把抓,厉喝道:“回到你的位置去,敢退一步,老子军法处置了你。”
精神崩溃的士兵,根本听不进他的威胁,拼命的甩脱了徐晃,拔腿就往下跑。
徐晃怒从心起,噌的拔剑而出,手起剑落,便将那士兵人头斩落。
他高兴着带血的剑,高声喝道:“谁敢擅退一步,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都给老子顶住了”
徐晃在军中素有威信,将士们本来对他就一向敬仰信服,如今他又杀鸡儆猴,这般以军法一威胁,那些惶惶不安,本就退意的士兵们便不敢再乱动了,只得硬着头皮缩在女墙之下,继续的忍受着那痛苦的折磨。
暂时的压制住了军心溃散的势头,徐晃刚刚可以松一口气时,忽听咔嚓一声脆响,寻声望去,却见那面高耸的“徐”字大旗,竟被汉军的石弹撞断,正吱呀呀的向着自己这边倒来。
徐晃大惊,急是向旁让开,便那旗杆倒势太快,徐晃还是晚了一步,顺势便被压翻在地。
周围的亲兵们吓了一跳,赶紧扑了上来,将粗大的旗杆搬开,把压在其下的徐晃抬了出来。
“将军你怎样,可有受伤吗?”部下们惊慌不安的询问着。
徐晃的身上没有血迹,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看起来并未有受伤,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淡然笑道:“区区一杆旗杆岂能伤得了我,我没事,尔等无须担心,安心应敌吧。”
众军虚惊一场,见着主将无事,一颗心便安了不少,各自散去赶紧躲回了女墙之下。
当众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移走时,徐晃的表情抽*动起来。
他轻扶着右臂,脸上流露着痛苦之色,却是因为刚才那旗杆落下之时,避过了要害,右臂却被重重的砸伤,估计是已经砸断,但徐晃为免动摇军心,便只能在众人面前假装无事。
炮击依然在持续,无休无止一般,徐晃忍受着臂上的剧痛,假装若无其事的屹立在城头,用轻蔑的目光傲然注视着城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