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口口声声的说“劝说陛下”,其实黄权明白,刘备若是听那才叫劝说,若是不听的话,便是“矫诏”。
这是一桩大卖买,若成,则收获的利润何止十倍百倍。但若失败的话,所赔的本不仅是倾家dàng产,还有可能是身家性命。更甚者,国家或许还会因此陷入内luàn和四分五裂之中。
‘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们益州士民,我们被压迫了数十年,岂能永远的忍受下去’
心中仿佛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对自己呼喊,在沉yín许久之后,黄权暗暗咬牙,沉声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不妨一试吧,我只是担心陛下会……”
正说话间,满头大汗的御医从寝宫中出来,二人互相使了个眼sè,便不再谈论方才之事,吴懿急着问道:“陛下的病情怎样了?”
御医叹息道:“陛下已经醒了,只是……”
“只是什么?”黄权催促道。
“陛下虽然醒了,但是他的神智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御医是用哀声叹气的口wěn说出刘备的病情的,不过黄权与吴懿听罢心中却竟是有几分暗喜。
“行了,你们也尽力了,下去休息吧。”
待御医退下后,吴懿看了黄权一眼,诡笑道:“公衡,看来真是天助我们呀。”
…………
明月西斜,天就要亮了。
在黎明前星月之辉的映照下,一支行sè匆匆的军队,正在疾行军于大道之上。
风中,旗帜随风展动,诺大的一个“魏”字隐约可见。
这是一支一万人左右的魏军,由曹cào亲自统领,目标直指河东郡西面重镇蒲坂。
数天前,西出箕关的曹cào和他的两万大军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了安邑城下,全无防备的守军被转眼击溃,魏军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座河东郡的治所。而攻破河东郡的当天,曹cào便留一万兵马守安邑,自将一万兵奔袭蒲坂。
只要将那座连接关中与河北的战略重镇攻陷,汉军的粮道将断,深入幽并的二十多万汉军将不战自溃。
安邑之战的成功令曹cào信心倍增,他相信,汉国上下对贾诩的奇策根本毫无防备,蒲坂津将同安邑一样轻易可下,而他也将亲手完成比官渡之战难度还要大的惊天逆转。
天将要亮了,曹cào暂时将战马驻于疾行的大队之旁,大声的jī励着疲惫的士卒。
一骑从正前方飞奔而来,正是先锋许仪,奔至御前,许仪举奋的说道:“陛下,斥候回报,蒲坂东城并未见多少汉军,看来他们是全无防备。”
蒲坂城夹黄河而立,东岸为东城,西岸为西城,想要夺据蒲坂津渡口,就必须先占领东城。
曹cào听闻大喜,挥手道:“真是天助我大魏,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必须于天亮前抵达东城。”
号令传下,一万魏军奔行更快,将卷起漫天的尘土,如狼似虎般bī向蒲坂东城。
当第一缕朝霞升起,照亮了黄河东岸那座寂寞的城池时,由东而来的沙暴已清楚的映入视野之中。
关城上,一名年轻的将军傲然而立,冷漠的注视着东面的嚣然,他知道,那是魏军的兵马杀到了。
他驻立于城头,看了一眼左右藏身于女墙之下的士卒,嘴角lù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道:“诸葛丞相果然料事如神,看来魏军救邺是假,袭河东郡才是真。哼,曹cào啊曹cào,就让我杨仪来会一会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