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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辞行(1 / 2)

 沈菊年正在搬弄着花草,忽然听到一阵零乱的脚步声,错愕地起身回头,却见萧娉婷眼里含着泪跑出来。(看了又看小说网站)

沈菊年正待追上,却听到院子里李群在喊她。

“沈菊年!”

听上去很生气。

沈菊年急忙跑回院子里。“先、先生!”

李群冷冷剜了她一眼,“一院子泥土!”

沈菊年缩了缩脖子。“我马上扫干净!”

这不是刚刚萧娉婷突然来了,她没来得及收拾好……

李群皱皱眉,哼了一声,摔门进屋。

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沈菊年又一次想。

五月底的一天,刘晋铭暴毙而亡,由二奶奶做主,厚葬了。

李群和沈菊年只能偷偷去看他,带上他最喜欢的酒菜。

李群站着,沈菊年跪着,三杯水酒洒在身前的土地上。

李群低下头,看到沈菊年眼里的泪光,眼眶湿润,却没有流泪。

那次被打得那么惨,咬紧牙关,她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沈菊年也不知为何,每次眼泪到了眼眶,便忍着不想流出来。

不过她是真的伤心,至于为什么伤心却不流泪,她就不明白了。就像李群,他心里一定也不好过,但他看上去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不同,怎么能强求人人都是痛哭流涕呢?

李群说:“二师兄年轻时受过重伤,根基废了,但跟寻常习武之人比起来,仍是强上许多。只是病根仍在,注定活不过五十。我不信命,却也斗不过。”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他便会潜到刘晋铭房中为他疗伤,历经沧桑,刘晋铭也看淡了生死,过去在山上,他常笑着对人说:我那个小师弟啊,看似无情,其实最是重情,别人不了解他,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啊,也只是一个聪明的傻孩子。

李群的眼神微微黯了下来,也说不上多么悲伤,有希望活下来的时候决不放弃,既已死去,伤心也是无谓,虽明白这个道理,想起再看不到二师兄大大咧咧的笑脸,心里还是略微有些沉郁。

“先生为了师傅来萧府,现在师傅走了,您是不是也要离开了?”沈菊年问道。

“再过一个月,我便回云都门。”李群问,“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沈菊年仰着头,怔怔望了他半晌,突然觉得脖子有些酸,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放心不下七小姐,而且,我想回安州看看。”

她很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大嫂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李群不知道七小姐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心不下的,不过她确实和自己不同,她是有家的。而他必须,也只能回云都门。

李群点了点头,道:“你没有签卖身契,想回家就回家吧。”说着又取出一个太极形状的坠子,交到沈菊年手中。“我答应过你师傅照顾你,你若有事找我,便将这个坠子拆开,到时我自然能感觉到。”

这么神奇?沈菊年诧异地接过那坠子,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指尖,微凉微凉的,却让她有种被烫到的感觉——却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刹那。

“我……”沈菊年想起自己身无长物,不禁有些羞赧,忽地想起一物,便从腰间取出一个碎步包裹,摊开了,里面是两环碎玉镯子。沈菊年取出一块放到他手心里。“我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这是我娘给我的镯子,不过被我摔成两半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说到这个,她便觉得不安。“嗯……这个没什么功用,不过就当是谢礼吧……”

李群摩挲着那半截玉镯,温温润润的,就像它的主人。心头闪过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如同那次在文心斋外初见,李群觉得手中的碎玉镯似乎有些异常,却又不知哪里异常,定了定心,便收下了。

“你道骨虽然一般,但胜在有道心,若想拜入云都门,我可为你引荐。”李群说着,心想,他也不是什么热心的人,不过是因为她是二师兄的徒弟,这才帮了一把。

嗯,是这样的。

沈菊年谢过了。她为什么要修道呢?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不如人世间百八十年过了,有父母兄弟,有儿孙满堂,有人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生命本就因为有限而珍贵,又何必去追求虚无的长生。

沈菊年抬眼看了看前面那人的背影,那最初那次见面一样,萧索,孤寂,总是在最热闹的地方喝出一片寂寥。他要一个人长生不老吗?

沈菊年心里觉得,那是一件顶悲哀的事。

和碎玉镯子放在一起的是他给的太极坠,沈菊年呼吸一滞,忽然想起一件事。

娘说过,玉镯子是当嫁妆用的,她这样给了他一半,算什么事呢?以后能要回来吗?难不成还能把太极坠当聘礼?

沈菊年脸上微烫,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

沈菊年偷偷在七小姐院外等候了半晌,直到瑞娘出来发现了,才帮她去通报一声。

七小姐身边现在有两个原先没见过的丫鬟伺候,听说秀莲被二爷收了做通房,自初蕊那件事后,二奶奶就看开了。与其便宜了那些狐狸精,还不如扶持自己的左膀右臂。男人对于这种事又有什么可以推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那些小儿女姿态就太难看了。

沈菊年蓦地想起某个大文豪,人人都说他对妻子痴情深情,可谁又留心到,他那几房妾室,被七零八落送走了多少给别人,有的甚至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又关心了吗?所谓的爱情,大概也只是那一瞬间的感动。妾通贱流,本来就是私人物品一样的存在,对一样东西动了真情,反而惹人耻笑。沈菊年也不想说这是对或者错,说了也没意义,反正现实就是如此,她无力做什么,那看看也就是了,至于自甘下贱,她是决计做不到的。

瑞娘出来,让沈菊年进屋。那件事风头也算过去了,可能二奶奶事后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那种事不像沈菊年会做出来的,不然何必让自己的人看着七小姐。怕的到底是她行差踏错了。也是因为如此,二奶奶对沈菊年的态度才由嫉恶如仇转变为视若无睹。

“菊年,你来找我有事吗?”屏退了左右,萧娉婷笑着问道。

自那次在李群那里匆匆而别,她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了。沈菊年这次来,是来辞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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