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半夜还有一章。)
罗青揉了揉左手手腕,苦笑一声。
大耳窿那一招可不弱,硬生生扛下来,左手数日都难以恢复。
罗青随手将侧腹那条伤口包扎上,捡起大耳窿的金瓜击顶锤,掂了掂,临空挥舞两下,还蛮趁手。
“金瓜击顶:刑拷所属,刑拷伯所创,施于头顶之残忍刑具,此金瓜锤饮血甚多,虽非诡巧祀器匠所制,不入祀器品列,但已稍显诡状,有些许祀力。
可增头顶命中率,可增击中头顶伤害力,增幅低微。”
以知物眼再次探查一遍,与上次内容别无二样。
罗青并没有着急处理地上尸体,而是蒙上面,腰间悬杀猪刀,手持金瓜锤,肩站灰鼠,一路出门,朝着镇北赌坊刑房所在之地去。
夜色泼墨,罗青入眼之处,瞧见镇上飘荡悬浮的氤氲虚影,一缕缕一道道,在月辉下游曳,比于前日似增多了不少。
数日光景,罗青已然发现,除却他自己能看到这些外,旁人谁都无法瞧见逸散于镇子天地的魑魅魍魉。
至于回煞伯及其几位眷徒能否望见,罗青尚无法得知。
罗青走过,如艨艟巨舰破浪前行,那些飘渺虚影,分裂而开。
罗青凝神敛息,按照今日突然悟出的经脉游走法牵引不知源头的祀力,手臂微暖,溪流潺潺。
掌心有细微如萤火的一点荧光浮现。
霎那间,周旁虚影如鼠见猫,纷纷蹿涌向四处。
掌心暗淡几不可见的光芒一闪而逝。
“它们怕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身上所裹带的祀力。”
罗青沉吟思索片刻,听到不时传来的两声犬吠后,快步疾走,生怕招惹来其他事端。
不多时,门前挂有赌字方形幡的赌坊映入眼帘。
其内灯火通明,可见烟雾缭绕,顺窗而出。
罗青并未进门,绕了一圈,找到赌坊相贯联的刑房。
门扉紧闭,罗青翻墙越过墙头,进入院落。
单看院落,除却更大些,与寻常人家的并无二样。
罗青鼻孔轻嗅,添了一句,还多些血腥味。
此刻时已至三更,整座宅院中颇为静谧,不见半点人影。
大耳窿居于刑房,可大多数小弟皆有家室,除却往赌坊值班外,大都夜里归家,不会在这,所以才给了罗青这可趁之机。
宅院房子不多,拢共五六间,罗青大步径往坐北朝南正中央,门户颇大的一间。
门没上枕头锁,罗青推开进入。
漆黑一片之中,一条月色白辉穿墙过户。
门内左右有两只漆黑火盆,焊接于墙壁之中,罗青找出放于附近的火镰火石。
嗤、嗤啦!
火盆轰然灼烧。
“人油火盆:以人油脂作材,极为耐烧,常伴有无伤大雅的血腥味。”
“人油:常有赌徒借贷无法偿还,而被抓入刑房,大耳窿割下其人身上肥肉,向镇上制蜡郎贩卖,炼制成油。不知用了甚么邪法,制蜡郎所做的人油脂,极为耐烧。
因此制蜡郎对其情有独钟,常高价向大耳窿购求血肉,以制人油蜡。而且此物是一种驱邪赶秽的素材,可用以他途。”
罗青轻蹙眉梢,愣了愣,难怪进门会一股味儿。
随着对祀世大地了解愈深,明白这般事儿其实并不是多么稀奇,可仍难以接受。
罗青视线移向宽敞屋子,一件件大大小小的刑具整齐摆放,还有些沾着没洗净的血,比于监狱刑牢都要来的有视觉冲击感。
罗青不由咂舌,这人都什么癖好,弄出来这些么个玩意儿。
“烙铁:烈火烧红之后,印于人身,嗤啦作响。”
“钉子凳:屁股上头端坐,人前尖叫惊鸣。布满钉子的凳子,可戳出千百血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