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头目狞笑一声,挥了挥手头长枪兵刃。
罗青淡漠而视。
在老郎中眼里头,他这点实力提鞋都不配,但对付这几个只是粗通些武艺的散兵游勇,那便是手到擒来了。
这些人在镇上只是对付凡人,根本没半点特殊之处。
罗青重瞳之下,早已鉴定过镇兵手上兵刃,没啥特殊之处,统统是一些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寻常玩意儿。
那等带有祀力效果加成的兵刃又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大耳窿手下那半吊子的刑具匠,不知耗费多少铁料,多少时间,才只不过弄出那一两件。
一件烙铁,还是个残次品。
诡巧祀器匠打造祀器兵刃,非得有修为祀力傍身不可,否则凡人铸兵,欲得祀器,非得用些歪门邪道的法门不可。
传闻里那铁匠投身熔炉,以身铸器,即是一门邪法。
除此之外,动用一些罕见诡物素材,同样能铸成祀器。
似察觉出罗青眸中蔑视,兵头子愤然而起,一把长枪拎来挥舞,对准罗青心口处,倾扎而去!
罗青赤手空拳,没有与兵头子硬碰硬,而是右脚朝侧一动,带动整具身体一侧,躲过兵头子的那一刺。
罗青动作不停,双手五指成爪,一把抓住那条长枪,尔后使劲掰扯,借助一股上升之力,一脚抬起,凌厉朝兵头子脖颈甩去!
“不好!”
兵头子反应迅速,缩下一臂,护住脖子。
罗青一脚扫击,势大力沉,兵头子噔噔噔练退数步。
而那柄长枪,转手之间,已落入罗青手中。
罗青倒持长枪,萦绕着自己腰际转了一圈,甩出了个漂亮枪花,单手握住长枪,疾步前冲,嗡嗡挑刺向兵头子。
兵头子见势不妙,全然再无半点相战之心,转头便要逃窜。
他也不曾料到,一个小小的药铺郎中,看年纪不过弱冠,动手杀人之间竟比自己还有凌厉!
镇上百姓民风‘淳朴’,彼此之间一日百战,但若说果真动手杀人的,那还真不至于,除了大耳窿那伙人,偶有血拼,其他坏得流脓的镇民,哪有这身手?
罗青见兵头子逃遁,手下毫不留手,直接将长枪脱手,往兵头子腹部抛了过去!
结下梁子,即是仇雠,现在不杀,难不成还等着人来亲自上门?
大耳窿那家伙深更半夜闯入罗家,那等事儿,罗青可不像发生第二次。
长枪呼啸,稳稳当当扎入兵头子腹心,其人当场毙命!
罗青追赶上去,从兵头子身上抽出长枪,甩掉枪头上血迹,扫视余下诸兵。
小镇有祀神回煞伯坐镇,纵是其不在,也有眷徒,镇民大多老实本分,哪个也不敢犯祀神大人霉头。
以至于这群兵卒实力差劲,吓唬吓唬平头老百姓还行,对付大耳窿芙蓉佬这地下一把手,都悬。
罗青目光所过,兵卒顿时如坐针毡。
兵头子水分不小,可在这群人中那武艺已然不差,仍被罗青一招干掉,余下人如何敢反抗?
罗青见威慑住众兵,也没趁势再出手,而是朝街衢中间走了走,眉间凝成川字,寻找老郎中那方战况如何。
兵卒都是回煞伯的人,罗青顾虑不小。
此时此刻,罗青罕见地希望老郎中能胜过招魂妪那二人一筹。
老郎中心思深沉,罗青把握不准,可至少明面上是师傅,且短期内似不会加害自己。
但那回煞伯两位眷徒可就不一样了,若老郎中战败身亡,罗青肯定自己也难逃一劫。
不是与他杀人有关,而是自己是老郎中徒弟这一点,便足够了。
罗青眉宇之间,尽是阴霾。
实力终究还是低。
否则何须在这夹缝中艰难图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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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中有‘升自前东荣、中屋,北面招以衣,曰:「皋某复!」三,降衣于前。受用箧,升自阼阶,以衣尸。复者降自后西荣。’
士丧礼一篇中在人咽气后,有北面招衣以及皋复之礼,因此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