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三人都是敏锐之人,在狐魅子至院落时,即听到声响,狐魅子站到厅堂门前时,各自对视一眼,陷入沉寂,手掣兵刃,蓄势待发,并未因突然出现之人为女子而降低分毫戒备。
三更半夜时分,出现一位貌美女子,真当是狗屁书生写的故事话本了?
狐魅子也不傻,没作那般甚么狗屁投怀送抱的勾当,而是确如一位江湖客地拱拱手道:
“几位兄台,我从违豫镇来,不料忽下暑寒水,见此处有光,因此一路前来。
还望行个方便。”
罗青盯着这女人看,不是看其那俏丽的面容,而是勘察出其身上气机凌厉,实力不弱,心下猜测出此为狐魅化身。
只是因自己实力不如,因此无法窥出其本相。
罗青没有点破,屠永安二人同样察觉出气机不曾遮掩的狐魅子实力,拱拱手道:“姑娘请便。”
狐魅子不是个懂规矩的讲究人,没有如敬修远二人在白仙奶奶庙那样另起篝火,而是径直过来,围坐在三人面前。
端的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女子模样俊俏,穿着艳丽,颇有西北欢喜城的风范,不过因淫风之地与欢喜之地毗邻,欢喜风尚多有流传,在淫风见此打扮,也不算稀奇。
祀君时代的典章早已作古,朱紫披挂,也少了些煊赫的意味。
适才畅谈中的三人顿时陷入沉寂。
只听到门外雨水拍打声。
似不如先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嘈杂了。
暑寒雨水渐小,虽小的有限,但是至少是个不错的趋势。
屠永安摸了摸身侧形制与噼山刀有些相同的宽刀,打个哈。
罗青仰望天幕,回过头笑道:“下了任大,这雨早该歇息了,咱们也该睡上一两个时辰,之后好赶路。”
敬修远隐隐瞥了一眼狐魅子,点点头。
三人各自盘膝而坐,敬修远半俯半卧在他那藤箧上,屠永安更是将刀放于膝上。
实力不敌的狐魅子就在面前迟尺之间,说是睡觉,但三人都默契地眼睛留下一条缝,窥视女子。
精虫上脑的事儿,和仨人都不沾边,不会来一名女子便走路打摆,走不动道。
正要攀谈的狐魅子一双眸子射向罗青。
它此次所来,便是为了探听消息,这人却不识好歹地睡觉?
甚是可恶。
修仙之路一帆风顺,除却数十年那次大雨外,几无经坎坷,几无遇到厉害人,从没经过尔虞我诈,不懂甚么忍耐二字的‘宅狐’狐魅子顿时便逼射出一缕杀机。
罗青三人要么是滚爬多年的老油条,要么是前世白手起家的腹黑人,对深夜女子多有戒备,此刻杀机一出,三人顿时便各自祭出兵刃,看家手段,对准那条狐媚子杀去。
屠永安怒目圆瞪,大大宽刀攥紧,气血翻涌,一道闪着澹澹血色刀芒霹雳而下。
敬修远一手对着藤箧一点,一件玄青色的葫芦受其祀力操纵,一掠而出,萦绕于敬修远头顶,葫芦口对准前头的狐魅子,‘吹’出一缕色泽发绿的呼啸病疾之风。
此物名为‘养病葫’,盛装病疾,虽没入品,却是凡极品了。
敬修远与屠永安二人相识多年,一近战一远攻,向来分得清楚、配合默契。
养病葫中刮出来的风中肉眼可见有人见之便觉恶心的脏物,那脏物只吹向狐魅子,掠过罗青二人。
罗青这个气血武者,手中攥着刚卯,拳头嗡嗡作响有破风之声。
只是稍稍显露出丁点杀气的狐魅子没料到三人出手会如此果决,如此迅速,它童孔骤缩,反应不慢,浑身气机炸开。
压胆境的实力震荡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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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斗:又名奓斗、唾壶,是历史悠久的中国传统工艺品,起源于晋代,用于盛装唾吐物。如置于餐桌,专用于盛载肉骨鱼刺等食物渣滓,小型者亦用于盛载茶渣,故也列于茶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