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宇看着苏雪,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随时可能改变主意要我的命,一个把头放在断头台上的人,必须培养自己的观察力,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苏雪看着他,只觉得一股寒意打脚底冒出来,亲手端给父亲毒药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创伤,这些年来,一直活在缚灵师的威胁下会有多大的创伤?
苏雪觉得,可能与自己失去父母同样痛,看着杜庭宇,她摇头道:“我对你讲不出责难的话,如果设身处地,我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但你甚至反攻了。”
“我是不是杀父凶手?”杜庭宇突然问自己:“我好像不是,可是,又的确是。”
“你丧失温感和你父亲的死有关吗?”苏雪的手悄然伸进包里,将那只瘦鬼的鬼牌抽出来,放在掌心,只是轻轻一抹,那印在牌上一动不动的老鬼便鲜活了起来,甚至可以在牌中活动手脚,这一刻,瘦鬼正听着杜庭宇的话。
“我不知道甜汤里有毒,所以,父亲倒下的一刻,我已经懵了,直到他失去呼吸,身体的温度消失,我才触碰了他的身体,冷的。”杜庭宇说道:“那一刻的触感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是那个时候走进来的,他和我做了交换,留住我的命,而我,要给他提供钱。”
瘦鬼在鬼牌里奋力挣扎,似要挣脱出来,苏雪一个眼神便将他镇住,不敢再乱动弹。
“为了活命,我选择忍气吞声,配合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把我爸的尸体藏在这栋楼的天花板里,十年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但做过的事就像倾出去的水,无法挽回,”杜庭宇说道:“好在我今天有了树洞,你和宁北辰。”
瘦鬼欣慰了,苏雪瞅到他的表情,便轻轻一抹,他便又定格在鬼牌中,将鬼牌收起来后,苏雪说道:“我要去找宁北辰,你自己保重,缚灵师的来历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这家伙也害死了我的父母,还有之前北安公寓的女孩,还有一家三口,这些账,一定要算。”
杜庭宇说道:“我知道他的目的,他的行事方式,但他的来历?我查了十年,一无所获,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留下自己的身份印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必须马上去找宁北辰。”苏雪迅速转身离去,门推开的一刻,风涌进来,杜庭宇便后退一步,突然坐下,单手扶着自己的头……
苏雪飞奔至医院的时候,宁北辰已经呆在缚灵师的病房里,他全身无法动弹,睁开眼,无力地看着宁北辰,当苏雪的脸也映入眼帘,他喉间不断涌动,宁北辰便笑了:“最想得到的两个人近在眼前,可是无能为力,我,深表遗憾。”
“你付的钱?”苏雪郁闷道:“单人病房!”
“这家伙身上大把的现钞。”宁北辰说道:“应该是为了避免身份暴光或被追踪,避开了所有会留下身份的东西,包括银行卡,这些年,全是杜庭宇搞定他的一切需要。”
“你故意挑衅杜庭宇,说破十年这个关键词,他马上就意会了。”苏雪说道:“在你不知道杜庭宇对他做了什么之前就这么做,不觉得太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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