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仍旧很冷,不过,夏灵凤可不会像前世记忆中那么怕冷!
那个星期一的早晨,夏灵凤和曾真同时穿出了淡紫色的中长棉袄。
两个人下身都穿着毛线裤子,外罩一件稍厚的紧身的裤子,上身着一件中长棉袄,外罩一件靓丽的浅色外套,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在一大群穿着臃肿的学生中间,显得格外的清新简洁而干练!
棉袄的样式是中长样式,这样式如今还没有出现,以人们的审美观来说,有点太前卫了,初看,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开始,还有人奚落夏灵凤和曾真:“你们怎么穿了长袍马褂来了?”
这两个人笑笑,也不做声。
慢慢地,大家看习惯了,就觉得这件中长棉袄,把人的身材显得细长,再加上,两人里面穿的是紧身毛衣,这棉袄又只铺了薄薄的一层棉花,就显得非常地时髦,洋气,衬得人的气质很是不凡!整个人就显得格外的醒目!
大家看看这两个人大冬天的穿得这么少,撇撇嘴说:“要得俏,冻得跳!”
可是,也有人说:“你看看,人家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都腰身直挺,从不缩手缩脚,那说明人家不冷啊。”
因为这中长的棉袄,夏灵凤和曾真又一次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那天,终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同学们纷纷来到走廊里,一边跺脚,一边搓手。
赵红霞和张宜两人用脚碰碰,跳起碰脚舞。“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加八,八加七,加九加十,加十一!”
班上别的女生,有两个还拿出毽子踢了起来!
龙淑眉跺完脚,走进教室,看到曾真在教室里,也没跺脚,就不信邪的问:“曾真,你真的不冷吗?”
曾真把手伸出去,握住龙淑眉的冰冷的手:“是你暖和还是我暖和?”
龙淑眉老实地承认:“你的暖和些!可是我觉得你穿的少啊!”
曾真说:“那只是你的感觉!来,我给你分析啊!”说着,扯扯龙淑眉的棉袄,“你的棉花袄已经几年了?”
龙淑眉说:“前年做的!”
曾真说:“棉花第一年是很暖和,可是第二年棉花就变得结板了,是陈棉了,暖和就打折扣了!再加上棉袄又不能洗,这有时候还出出汗啊,越发显得结板了。这是第一;第二,你的棉袄,我给你捏一下,”
曾真说着,就捏住那门襟。那袄子就显得空荡荡的,使劲一拽,用手比划地丈量了一下:“你看,根本就不紧身,这么大的空隙,风都只往里灌,怎么会暖和!”
曾真又坐下,看着龙淑眉说:“你再摸摸你的内里穿的是什么?”
龙淑眉说:“穿了一个夹袄!一件褂子!”
曾真说:“是啊!这夹袄也是很久的了吧!棉花又是陈旧的,早成一块硬铁了!褂子是夏天的衣服,根本不保暖!要用棉质的布做专门的内衣,才会保暖啊!”
龙淑眉崇拜地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我只晓得你穿得看起来好薄,没想到那么多啊!你知道的东西真多啊!”
曾真笑着说:“我可不懂得这么多,是夏灵凤告诉我的!”
龙淑眉再一次崇拜地对旁边看书的夏灵凤说:“夏灵凤你真行!学习成绩也好!懂得的东西也多!你家里很有钱吧,怪不得考上中专也不去读!”
夏灵凤在看一篇古文故事,没有注意到龙淑眉的话,不过,她还是礼貌地抬起头笑了笑!
鲁忠琴从外面进来,正看到龙淑眉对着夏灵凤一脸崇拜的样子,她很是不舒服,走过来一拽龙淑眉:“走啊!走啊!说什么啊?快上课了!”
龙淑眉被扯回座位上,心里很是不爽,说:“你拽人家干吗啊?人家在说话呢?”
鲁忠琴说:“说什么啊?”
龙淑眉说:“我问她们为什么不冷?”
鲁忠琴说:“‘要得俏,冻得跳’!你以为她们真不冷啊!我看啊,她们是‘癞蛤蟆垫床腿——硬撑’吧!”
龙淑眉说:“才不是呢!我摸了曾真的手,比我的还暖和呢!”
鲁忠琴看龙淑眉一根筋的样子,好像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话锋一转,说:“人家爹妈都是单位上的人,有钱啊!买得起毛线打毛衣啊!还打毛线裤啊!我们的线裤都是用白手套线织成的!一点也不暖和啊!”
龙淑眉说:“你比我还强一点啊!我连手套线的毛裤都没有啊!天天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连跑操都不方便!”
鲁忠琴大声地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是在说什么穿戴的。我们现在是学生,和人家比这个做什么?要比就比学习?别老学她们成天花枝招展的!”
龙淑眉叹口气,说:“唉!比学习我们也比不过啊!”
鲁忠琴说:“我就不相信了,比夏灵凤我们比不过,比曾真我们还比不过啊!她进来是三十名呢!除了后来城关学校开后门进来的那十个人,就她在最后了!我们一定会超过她的!”
龙淑眉说:“她和夏灵凤天天在一起学习呢!两个人互相提问呢!”
鲁忠琴说:“我发现了,其实曾真并不刻苦,她老拉着夏灵凤玩呢!但愿夏灵凤被她带坏!”
龙淑眉吃惊地看着鲁忠琴,不快地说:“你怎么这样想呢?夏灵凤每次考年级第一,那也是为我们班争光呢!陆老师说,我们要良性竞争,不要恶性竞争!有本事自己赶上别人,不要想着给别人使绊子!”
鲁忠琴恨恨地瞪了龙淑眉一眼,说:“你真是个榆木疙瘩!一根筋!我什么时候说给她使绊子啦!我只是希望而已!”
龙淑眉不高兴地说:“你凭什么说我是榆木疙瘩?哼!就算我是榆木疙瘩,也比那坏心眼要强!”
龙淑眉决定不理鲁忠琴了!
两个人一连几天开始冷战。
这下子,鲁忠琴没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