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金宝笔挺得站在会客厅门口,等着大帅的吩咐。
“进来!”大帅端坐会客厅正中,左右两个侍卫,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文金宝!好大的胆子!”大帅没抬眼皮,一句话吓得金宝出了一身冷汗。
“是!”金宝终究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就这一个字,也是颤抖着出的口。
“算了,也念你一片孝心,那个叫白七儿的,放就放了吧。”大帅说的很轻,依旧没有笑,金宝虽然庆幸,却不敢出一口大气。
“谢大帅!”金宝没忘规矩,定了定神答道。
“文副官,你即刻启程去趟bj,这里有汇丰行银票五万两和一封信,送与我的老友王誉卿,他现在陆军部任职,另有一把大彬先生供春壶,一并拿与他,他最喜欢这些。”
“还有一封信,和五万两银票,送到仓南胡同谭合肥家里,记住,一定要去家里,不许去总理府。”
“记住了吗?”大帅语气平缓,却句句不容置疑。
“回大帅,记住了!”金宝始终笔挺地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敢动看着大帅,等着大帅下面的吩咐。
“嗯,办完这些,去趟警察署,我已给松岩打过电话(谭苓贵,时任bj警察署署长),去领那个叫白七儿的出来吧。”
“是,谢大帅!”金宝此刻想落泪,但是在大帅的会客厅,他是绝不敢落泪的,戎马一生,大帅最忌讳男人落泪。
“去吧!”大帅吩咐一声,金宝退了出去。
两天后,金宝到达bj,按大帅吩咐,一丝不差地办完了交代的任务。王总长与谭总理,金宝是不陌生的,与大帅是北洋同窗,金宝跟随大帅走动过多次。
谭总理收下礼物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得笑了笑,而王总长却留下了金宝,他抚摸着大帅送来的大彬壶,看看金宝。
“文副官,恭喜,恭喜啊!”王总长这句话说得金宝摸不着头脑,却不敢问,只能保持立正,等待总长进一步训示。
“知道中河(赵玉章)在信里写了什么吗?”王总长笑着,眯起眼睛看着金宝,那眼神里似乎有种寒光,又似乎有种亲切。
“属下不敢过问!”金宝答道,赵帅府的规矩很严,金宝从来不多问不该问的事。
“让我杀了你!来人!”王总长突然一声断喝。金宝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道。。难道。。
“下了他的枪!”随着王总长一声命令,门外进来两名卫兵,麻利得下了金宝的枪,一踢膝盖弯儿,金宝跪在了地上。
“文副官,还有什么想说的?”王总长抚摸着手上的紫砂壶,慢条斯理得问道,金宝却感受到一阵寒光射到自己身上,那么狠,那么冷。
“回总长,文金宝追随赵帅多年,赵帅让金宝死,金宝绝无二言。听从总长发落!”金宝回答得干净利落。多年走镖,再加上这几年追随赵帅南征北战,死人堆儿里打过几个来回,此时虽然即将赴死,但胆气是有的,况且他也从心眼儿里感激赵帅的知遇之恩,懂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只是他此时有遗憾,他忘不了此行的目的,忘不了师傅的心愿,还有师兄弟十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