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家人疯也似的冲向秋月房间,秋国第一个奔到姐姐身旁,只见她穿一身崭新的黄色连衣裙,那是去年秋月生日,秋国媳妇儿送姐姐的,也是秋月最喜欢的,平时都舍不得穿,恬静得如睡着般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身旁书桌上,一个空的安眠药瓶倒在水杯旁,书桌正中摆放着一封遗书,“爸爸妈妈,秋国,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不孝女,竟爱上自己亲哥哥。。”几行字赫然入目,人已没了呼吸。
“秋月啊,傻孩子,你有委屈你跟爸爸说啊,爸爸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傻孩子。。”
“秋月,你走了,让妈妈可怎么活啊,你睁开眼,看看妈妈,看看啊,妈妈求你了。。”
“林德修,林文海,我操你祖宗,不杀了你们,我齐秋国誓不为人!”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哭声、叫喊声响彻整个房间,一家人乱作一团。。
秋国不知道自己那几个月是怎么度过的,家里再没有欢声笑语,再听不到姐姐逗弄儿子,儿子呀呀喊着“姑姑”,也听不到父母板起面孔,唠叨姐姐和自己,简直如死一般沉寂。
三个月后,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的齐父带着遗憾撒手人寰。
临终前,已被折磨得精神恍惚的齐父颤巍巍拉住秋国的手,嘴里如蚊蝇般喃喃念叨着,秋国把耳朵凑近父亲,只听气如游丝的父亲鼓足最后力气不停念叨着几个字,“杀德修!杀秋桐!”这是老人最后的心愿!
“二十多年了,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姐姐!”讲到这里,齐叔把双手深深埋进头发,狠狠拉扯着,脸憋得通红,身体因为抽泣而不停起伏着。
师傅挪到齐叔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边拍边劝慰,“老哥哥,都过去了,过去了。”
“齐叔,您就没再找过林德修和林文海?”我问道。
“找过!”齐叔抬眼看着我们,眼里布满了血丝。
“爸爸和姐姐过世后,我气不过,瞒着家人到天津瑞云轩找那两个王八蛋算账。他们都在,什么香港,什么海外关系,原来都是林文海这个王八蛋骗我姐的,从一开始就都是林德修算计好的!”
“欺侮秋月姨和夺邮票都是算计好的?”
“哎!”齐叔叹一口气,突然狠狠捶打自己的头,师傅赶忙抓住齐叔的手,“老哥,别这样,老哥!”
“啸坤,别拦着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齐叔拼命想挣脱师傅的手,只是师傅抓得太紧,他挣了几次都没挣开,只见他颓废得倚向沙发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下来,师傅慢慢松开齐叔的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忍住没说出口,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事都怪我,怪我!林德修自打离开我们家,就发誓要报那一刀之仇,要让我爸生不如死。他抚养秋桐长大,为他伪造收养身份,改年龄,送他去当兵,千方百计把他送回沧海,安插在我们身边。
本来林德修只打算让林文海接近秋月,伺机玷污她,以达到让我父亲生不如死的目的,为此他甚至想到了让林文海娶秋月。只是我无意中说漏了嘴,让林文海意外得知那本邮册还在,才又改变计划,夺了我们的邮票,赶紧逃之夭夭!”
“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了爸爸,害了姐姐!”
齐叔无力得将头倚在沙发上,微闭的双眼因为哭泣剧烈抖动着,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沙发靠背,久久不能平静。师傅轻轻拍拍齐叔肩膀,满眼关怀看着他。
“这个畜生!”我心里骂一句,因为两位长辈在,没敢骂出口。
“小宁,小鹏!”齐叔转过头,双眼噙满泪水,看着我们说道,“如果你们俩愿意为我报此仇,夺回邮票,我愿以全部身家相赠!我的时日不多了,但愿我能看到这一天!”
“什么?”我和老鹏同时吃惊得看着齐叔,如此硬朗的齐叔怎么会时日不多了?
齐叔没有理会我们,他笑着环视屋内,像是对这一切告别,之后正视着我们,“这套别墅,所有藏品,几千万是有的,你们看行吗?”眼神里充满了殷切的期待。
“但那本邮册不能给你们,我要带进棺材,带给爸爸,告诉他,仇报了!”齐叔接着说道,说完紧闭一下双眼,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
齐叔的话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急忙看向师傅,恰巧师傅也在注视着我们,从眼神里我读出,师傅是知道这一切的。
“小宁,小鹏,”师傅看一眼仍处在伤心中的齐叔,说道,“老齐年初查出肺癌,晚期,的确时日不多了。”
“哦!”我们应道。
“他家里的事自打我和老齐相熟我就知道,也一直在帮他物色合适的人选,从没遇到合适的,论胆识、论重义,你们俩算是最合适的,当然了,如果不是老齐查出癌症,我也不会下定决心跟你们俩说,毕竟这件事是十分危险的。”
“嗯。”我和老鹏对视一眼,转头看着师傅说道,“师傅,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小宁,你说。”师傅说道,齐叔情绪稍稍平复些,也认真得看向我们。
“第一个,二十几年,齐叔没找过林德修和林文海吗,齐叔都没报得了仇,您怎么就确信我们一定能帮齐叔报仇?”
听完我的问题,老鹏赞同得点了点头,相信这也是他想问的。
“你齐叔何止找过一次!”师傅愤愤得锤一下茶几,“第一次,人家把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你齐叔,就是为了激怒他,你齐叔还真上套,可一个教书匠哪是一群流氓的对手,挨了打,还治了你齐叔一个寻衅滋事,还得给人家赔钱、道歉才算了事!”
“之后只要沧海齐家去人,人家连面都不见,伙计三两句话就给怼回来,拐弯抹角奔着邮票去,更是让人家骗吃、骗喝,还得想法告诉你齐叔,趁早死了这份心思,人家就是想拿这事让齐家难受一辈子。”
“哎,正大光明得要,不可能,闹,咱不占理,斗,又不是这俩老狐狸对手,就是买,都是自取其辱!”齐叔无奈得使劲摇着头,“我们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