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叔点点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抬手招呼我们到身旁坐下,接着说道,“孩子们,你们说咱们国家,谁最有钱?”
“那还用说,马大大、王传林、刘宝东、潘山屹,多了去了!”我和高蓉还在思考闫叔问题的用意,老鹏大咧咧说道,身子斜倚向座椅靠背,瞅一眼我和高蓉,颇有几分得意。
“对,对,现在网络开始时兴了,信息传播很快,这几位的身影的确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让他们立马一次性拿现金,他们能拿出多少呢?”
“这。。”老鹏一时语塞,求助般看向我和高蓉。
高蓉沉思一下,抬起头凝望着闫叔说道,“叔,我炒过股,看过老鹏说的几位富豪公司披露的财报,就拿马大大来说,如果真的一次性拿,几千万,甚至一个亿是拿的出来的,再多了,恐怕就拿不出来了,因为别看他们公司资产多,但去除长期投资和负债后,可支配的净资产并没有多少,更别说是现金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说完眼含期盼,又有些请教般看向闫叔,等待他的回答。
闫叔竖起大拇哥,“对,很对!所以他们是名义上的富豪。”
“名义上的富豪?”我们不禁异口同声问道,眼里充满疑问。
“是啊”闫叔看看我们,接着说道,“在国内外,还有很多富豪,他们非常低调,平时并不为人们所熟知,但他们的资产雄厚,甚至有些不比上面列举的这些人少,对他们来说,一次性拿出一个亿,哪怕几个亿,也是很容易的。”闫叔说完看看我们惊疑不定的目光,笑笑,不再接着说下去。
“闫叔”对于闫叔的话,乍一听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但稍加思索,便能想通其中关节,我低头思考一下,还是有些细节想不通,于是问道,“您所说的我知道,比如国外的很多公爵、伯爵,他们世代享受国家高昂俸禄,还从祖辈继承大量的地产、财宝,的确存在您说的隐形富豪,不过这都是在国外啊,咱们国家也有吗?”
“有啊”闫叔饶有兴致的看向我,接着说道,“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比如说某一个人,花一百块钱淘到一件古玩,卖了一万块钱,他赚了多少?”
“九千九啊!”对于这种不加思索就能回答的问题,老鹏永远抢在第一个。
“如果卖了一百万呢?”闫叔笑笑,接着问道。
我拉了拉刚要抢着回答的老鹏,逐渐想明白了什么。
“如果他一年能做上几次这样的生意,对他来说,不用多了,几年的功夫,他的身家多少?”
“哦!闫叔您是说。。”我兴奋得拊一下掌,不由自主向闫叔跨近一步。
闫叔抬手打断我,高蓉和老鹏同时瞪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得挠挠头,哎,又没沉住气。
“我再给你举一个例子,如果一个人有五百万,但他说不清这五百万的来历,或者说出来会招致非议,他又不想这笔钱烂在家里,他该怎么办呢?”
“洗。。”这次是高蓉,只是她“钱”字还没说出来,便自己低下头,闫叔说的很直白,说明没把我们当外人,但我们也不能赤裸裸的什么都说啊。
闫叔会意得点点头,满是欣慰的表情,“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家的什么盆啊、碗啊,或者祖宗留下的一幅字、一块石头值六百万,他忍痛割爱,五百万出手,还会有人再非议什么吗?”
“闫叔,我明白了!”我终于想通古玩在闫叔所说的“隐形富豪”发家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但还是想不通“买办”二字,于是带着满眼的疑问求助般看向闫叔。
闫叔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踱步到刚才取下笔洗的展柜前,从下至上抬头欣赏着,半天才说道,“古玩,只是这些富豪原始资本积累,或资产合法化的一种方式,但却是一种捷径,因为古玩的价值没有定论,你说他是一千万,它就是一千万,你说它是一百万,它就是一百万,只要有人愿意买,同样,你说它一文不值,就是一文不值,只要大伙都承认,对吗?”说完转过头看向我们,目光冷峻,眼神凝重。
“对!对!”我们连忙点头,一是对闫叔说的话认可,二是被那如鹰隼般的目光震慑住。
“闫叔,那‘买办’呢?”萦绕心头的问题不解决,恐怕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闫叔今天所说用意的,于是我忍不住接着闫叔的话问道。
“对于这些富豪,需要一个圈子,需要一个平台,来交流他们手里的藏品,需要一个人,把他们想卖的东西,用最快的时间,卖出一个理想的价钱,把他们想买的物件,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价格还得公道,这个人,就是买办!”闫叔说完将笔洗放回原处,又从展柜上取下一件斗彩小杯递给高蓉,“来,看看这一件!”
高蓉赶忙双手捧过小杯,眼神却丝毫没有在杯子上停留,和我、老鹏一样,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般看着闫叔。闫叔的话,道理直白而浅显,但对于从未经历过的我们,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闫叔回头见我们愣在原地,笑着摇摇头,点点高蓉,“先看东西!”
“哦!”高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回目光,集中注意力翻看手里的物件儿,老鹏也凑上去,打亮手电立在一旁。
“大明成化年制”高蓉念着,突然反应过来,吃惊得说道,“天啊,成化斗彩!”嗓门提高,声音微微颤抖。
“可别把它和98年那只2.8亿的鸡缸杯相比,康熙年仿的!”闫叔轻松得说道,走到高蓉身旁,接过杯子,放回原处。
“哦,那也值个百十万了!”高蓉小声嘟囔着,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